“對對。”店家附和道:“人多,你露個臉就行,我是撿到寶了......”
她說完看着蕭以穗,又打起了注意,“這個小姑娘......”
祝稚然提醒道:“你惹不起她。”
店家沒再說話,好不容易結束了,一群人準備走,這個時候,卓穆不知道從哪慢悠悠地過來,看着他們,“怎麼我解個手的功夫都到下面來了。”
蕭輕硯,“無事,走吧 。”
蕭以穗邊走邊問,“硯哥哥,你會來看這丫頭出醜嗎?”
蕭輕硯腳步一滞,“我閑得慌來看她?”
“也是。”蕭以穗點頭,“你不來,我也不來。”
“怎麼回事?”卓穆問,“看來,我還錯過了不少趣事呢。”
蕭以穗簡單地概括了幾句,正巧,沈扶按過來了,她定眼一看,問道:“你剛跑哪去了?那兩個男人跳舞出醜你都沒看着,可有趣了。”
他喘着氣,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玩意,是一個用泥土捏成的泥人,泥人是個孩童的形象,眉心一點紅,相貌十分可愛。
他接着道:“想着你會喜歡,剛剛看的時候,店家正收拾東西準備走,那會人太多,還好沒跟丢。”
蕭以穗欣喜地接過,“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醜娃娃,剛剛看了許久呢。”
“這.....醜嗎?”沈扶按問。
蕭以穗笑:“醜啊,不過,我喜歡。”
她說完拍着沈扶按的肩,“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鑽進我腦袋裡看過了,不然怎麼總是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你得告訴我怎麼做,以後我就靠着這個猜透所有人的心思!”
“我不想知道别人腦袋裡想的是什麼,所以我可能做不到。”沈扶按淡淡一笑。
蕭以穗仔細看着娃娃,沒注意他的話。
晚上,一群人都散了,祝稚然跟着蕭輕硯一起回到王府,回到自己院内,看到阿鸢跟巧沁在說着話,她走過去,坐下來,“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阿鸢倒了一杯茶水給她,“聊您今天出去跟沈小侯爺吃飯,開不開心呢。”
“别提了。”祝稚然喪氣道,“本來是該開心的,誰知道天降三個人才過來。”
祝稚然想起來,問道:“前些時候,做的那套銀朱色浮光錦收在哪了?”
巧沁想了想,“那顔色太豔,小姐從未穿過,怎的好好的想起來這衣裳了?”
這浮光錦的料子本是别國獻到宮中的,明景帝該賞的都賞了一遍,有幾匹送到了王府,沈慈想着祝稚然這個年紀正是打扮的時候,自從來到王府教她怎挑選自己愛穿的衣裳之後,她更為偏愛淺色的衣裳,沈慈便自作主張做了一套極為豔麗的紅色,想着哪天她想起來穿便穿,隻是做好之後,她還一次沒穿過。
祝稚然看了眼銅鏡中自己那張明豔的臉,輕輕撫了撫,這些年,她從未好好打扮自己,穿衣雖比小時候什麼都不懂好很多,隻是跟着他們幾個在一起,她一點都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注意到,加之先前穿沈慈做的衣裳被蕭輕硯狠狠警告過一遍,所以好看的衣裳都被擱置了。沈慈每年都給她做好些衣裳,她來來回回隻選那幾件不那麼出挑的穿。
她笑了笑,“巧沁,阿鸢,你們替我梳妝,然後把那套衣裳給我換上,這麼好看的衣裳總是擱在櫃子裡,多不好啊。”
巧沁跟阿鸢相視一笑,并沒有問她怎麼好好的,要打扮自己,隻想着怎麼把她打扮的好看。
巧沁替她梳着頭發,阿鸢拿着胭脂在她臉上細細擦着,問道:“小姐,愛打扮是好事,不過咱們剛回來打扮這麼漂亮給誰看啊。”
祝稚然用手抹了點胭脂塗在她跟巧沁的臉上,笑道,“自然是給你們看啊,就是回來在自己院中才可以肆無忌憚。”
她繼續說道:“待會跳舞給你們看。”
自從去教坊學了舞之後,還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正式跳過,就連沈慈面前,她都沒跳過,隻在回春堂那邊随便舞弄了幾下給揚大夫他們看過。
學跳舞不是件輕松事,去了教坊之後才知道自己從前是有多麼不規矩,不過,她學舞,隻是因為自己想去。她可以讓自己不那麼規矩,身子東倒西歪整日沒個正行,但她不能真的什麼都不會都不懂,她覺得自己那樣她并不喜歡,她隻希望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所以就算再辛苦再累,她也每日好好學習。
換好衣裙,祝稚然也是頭一次穿這料子做的衣裳,料子輕滑薄如紗,像是帶着光。
她長相魅惑豔麗,如今穿着銀朱色的衣裙更為她添了幾分嬌媚,一舉一動皆勾人心魂。
巧沁跟阿鸢都看呆了,知道自家主子好看,但是頭一次見她這麼明豔的打扮的自己,屬實被驚豔到了。
祝稚然走到院中,一頭秀麗的長發落在腰間,隻用一根銀簪簡單束起了一半。院中的下人此時都圍了過來,她踏着小步,晚間涼風吹過她的發梢,輕輕帶起幾根秀發,明豔動人的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紅唇微微張開,纖細的腰肢在月光下緩緩地扭動着,腳步随之輕輕踏起,身上紅色的衣裙伴着風,和她一起共舞,沉寂在這月色中。明明沒有樂聲相伴,但是每舞動一步,耳邊像是會傳來清脆響亮的樂聲。
她舞得極好,每個動作都帶着恰到好處的力量感,就像無數次走在懸崖邊又被她拉回來。
舞完,院内沒有任何聲響,她停下動作,所有人才緩了過來,而後傳來一陣驚歎的聲音,她吐了一口氣,“從前學的時候就覺得累,如今跳完還是累。”
巧沁跟阿鸢扶着她坐下,阿鸢道:“小姐,你穿這衣裳跳舞,真的好像仙女啊!”
巧沁笑:“第一次見您跳舞,實在有些驚豔,您去教坊學了幾年跳舞,我們隻當您後來沒興趣了呢,沒想到跳這麼好。”
祝稚然輕松道:“也沒那麼好,不過,誰讓我有天賦呢。”
她本是開玩笑,跟着兩個小姑娘自吹自擂。
雲溪院傳來一陣陣笑聲,漆黑的院外,兩個侍衛撞見了在湖邊的人,他們并沒有想到此時他會在這,正準備出聲,那頭的身影微微側過身,卻并不打算走,隻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