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祝稚然如約地來到香雅閣,不過和她一起來的還有薛潺,揚大夫跟裴唯卿那日都有事要忙,沒時間過來陪着她。
兩人到了之後,店家早早的就恭迎在那了,見到薛潺笑道:“喲,這還有一個護花使者呢。”
祝稚然隻道:“你說的啊,我随便舞一舞便行了。”
“自然。”店家手裡拿着扇子,吩咐了一下後面,“來人,給她梳妝。”
沒一會來了幾個人把她帶到了後面,祝稚然還沒仔細瞧清楚,就被按住身體,她從未畫過濃妝,給她上妝的女子道:“姑娘膚色如雪,想必這身上更是嬌嫩得慌。”
說完她的手又放在她腰肢上,祝稚然不太習慣地動了動,沒一會又有人笑道:“姑娘這身子一看就是練過舞的,不然怎麼會被咱們丹娘盯上,這腰肢可真是軟呢,這摸樣一出去可不得把那些男人迷得死死的。”
“……”
小小的後屋,祝稚然覺得自己像是個獵物一樣被這些人盯着,她接道:“你們都是在這跳舞的嗎?”
“是啊,丹娘心地善良,願意給我們一個吃飯的機會,一般酒樓都不要我們這些人,不然我們恐怕要流落在外,或者被随便賣給有錢人家,當個侍妾,丫鬟。靠自己本事掙錢怎麼都比什麼都幹不了被人随意賣弄有尊嚴得多。”給她上妝的女子說完又接道:“姑娘以後要是沒地吃飯了,便可到這來。”
所以,祝稚然這是被騙了?那兩個小姑娘本就不是在這跳舞的。
她回頭問:“你們在這跳舞沒被人找過麻煩?”
幾個女子不約合同地一笑,其中一個說:“我們本也不怕,再麻煩能比孤身一人在外壞?”
祝稚然思考了一會道:“可這跳舞也不能一直跳下去,若你們哪日跳不動了,那不是沒法子靠自己吃飯了嗎?”
她們暫時倒也想不了那麼多,一日不挨餓不受冷,便得過且過,以後的日子誰知道呢。
祝稚然頓了頓,“我記住這了。”
說話的功夫,她看着自己的臉,“這..…還是我嗎?”
倒不是不好看,相反她本就長得張揚魅惑,如今這打扮把她襯得更加妖豔,她的那雙眼睛尤為勾人,細長深邃,笑時妩媚多情。
客人紛紛到來,祝稚然穿的衣裳跟她們一樣,都是湖水藍長袖舞衣,祝稚然想她們跳的應該是水袖舞,這舞她自是會跳的。她本想跟在後面随便舞弄幾下,這店家有意欺瞞把她荒騙到這,她才不給她好好跳呢。
隻是跟着姑娘們一起上台的時候,台下早已坐滿客人,連着二樓賓客都紛紛下來。樂聲響起,她像是控制不住般的,一點都收斂不住自己,肆意舞動着,很多時候極大力度地跳舞,都能讓她覺得短暫的自由,她喜歡這種感覺。
二樓雅間,聽到外面的動靜,蕭輕硯的手略微頓了頓,對面的人說道:“世子不是最不喜鬧嗎?怎麼今日到這來談事,這恐怕會打擾您。”
他淡淡笑了一聲,“即是人,就沒有一直喜歡清淨的。”
“也是,這美女佳肴人人心向往之。”
蕭輕硯的視線移到下面,他這個位置剛好正對着戲台,一樓的動靜全部盡收眼底。
祝稚然既上來了,便不再扭捏,她随着舞姬一起在這樂聲中肆意舞動着,下面人群漸漸多了起來,都圍在一起,眼神無一例外地全部集中在她身上。她是張揚的,無所顧忌的,更是大膽的。
在一陣熱鬧中,底下還有一道纖瘦的身影站在一旁認真地看着她,而後勉強評價了一番,“也不怎麼樣嘛。”
蕭以穗的婢女茶茶接道:“公主,咱們跟着七皇子偷偷出宮,若是被發現了,聖上萬一責罰你怎麼辦?而且,您出來直奔這酒樓,不就是來看她的嗎,您這眼睛都長她身上了,還說她跳的不怎麼樣,您啊,就别嘴硬了。”
“啰嗦!”蕭以穗,“我出來那是我受不了被困着,才不是來看她!”
茶茶撇撇嘴,沒接話,她又問:“你說,她漂亮還是我漂亮?”
茶茶眼睛放光地看着在台上翩翩起舞的祝稚然,幾乎沒思考地回:“她好看!”
蕭以穗輕拍她頭一下,“我在你面前還敢說她!白對你好了。”
茶茶剛準備認錯她又接道:“她也就比我漂亮那麼一點點,不能再多點了。”
“…..”
茶茶:“您說得是。”
底下的賓客紛紛為祝稚然鼓掌,直到台上的舞姬被丹娘全部喊下去,隻剩她一人,她舞得更加肆無忌憚,甚至帶着風情。
二樓雅間,付晟看到祝稚然在下面立馬跑到蕭輕硯面前,指着她,“世子.....她.....怎麼在這跳舞?咱們王府缺她吃缺她喝了,她這麼缺錢?”
對面的人笑了一聲,“看來樓下的姑娘是世子的人啊。”
蕭輕硯品了一口茶,“暫住在王府而已,稱不上我的人。”
“姑娘容色傾城,世子若喜歡,隻是早晚的事。”
“無聊解趣罷了。”他随口接道,眼神卻放在她身上。
付晟道:“稚然姑娘尋常在王府規規矩矩的,怎麼在這這麼放得開?不過還挺不一樣的。世子您看的都移不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