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稚然:“......”
薛潺道:“我送她回來而已。”
“問你了嗎?”蕭輕硯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
祝稚然看了薛潺一眼,示意他先走,薛潺本想說兩句,但最後還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院中,隻剩他們二人,祝稚然扶着腦袋,打了一聲哈欠,“不早了呢,頭有點暈,得回去歇息了。”
裝醉才能快點離開,她低着頭走的東倒西歪,還沒走幾步,就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一個溫熱的懷裡,她的呼吸頓住,他剛剛不是在旁邊嗎?什麼時候閃到她這條路來的?
貼的太近,她又細細嗅了嗅,有股淡淡的樹木清香。
她皺了皺眉頭,裝作沒反應地繼續折回旁邊的路,剛動了動身子就被一道力道拉住手腕,沒有溫度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冒出來,“剛剛不是還很清醒的?怎麼一到我這,就醉了呢?”
“.......”
雖然裝醉的把戲一眼就看穿,但是那又如何呢?清醒的狀态下,誰知道他又要說什麼,她不管不顧地接話,“什麼?我沒喝酒啊?”
“我......得回去了。”她說完快速掙開他的手,小跑回去了。
跑到雲溪院,祝稚然吐了一口氣,是她的錯覺嗎?為何他剛剛的心跳那麼快?還有她幹嘛要這麼怕他?撞見就撞見,她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
她平複了自己,今夜睡得格外舒服。
春日去得快,沈慈跟蕭祁出去已有一月有餘,還不見回來的消息,恐怕這是要在外面待上好幾個月呢,春去秋回,倒是惬意。
蕭輕硯整日處理不少事情,閑暇時間也不與她多話,她也盡量把自己的時間都留在回春堂,隻是自沈慈跟蕭祁出去後,卓穆似乎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他整日像無所事事一樣,時常跑到王府來,有時就一個人待在那,像個大爺一樣,等着人伺候。
他這人十分難纏,先前在國子監讀書,雖還閑居在家。但是靠着他爹将來肯定可以謀一官半職,隻是他這樣的人要是做官,能對得起百姓嗎?
夏日悠長炎熱,今年不知怎的,這天氣十分難熬,許多地區常年不下雨水,明景帝為此頭疼不少,前幾日還同皇後一起去白覺寺祈福,希望天佑我黎夏。
祝稚然穿着一身荷葉綠錦裙,帶着一身燥熱踏進王府,剛折回自己院子就在後院的花園中見到了卓穆,這個園子是她進自己院子的必經之路,她的身影稍頓。
他吃着冰過的瓜果擡眼看她,“今日回來尚晚啊,哥哥都等好久了。”
“......”
自沈慈跟蕭祁走後,他無事便過來,晉南王府都變得跟他家似的。
祝稚然不想跟他搭話,連敷衍都不想敷衍,見她不接話,卓穆笑了一聲,繼續道:“今日阿硯要忙好多事情,回來晚,你不妨去我府裡玩玩如何?”
“不如何。”祝稚然聲音有些清冷,“時辰不早了,卓公子還是早些回去吧。”
卓穆起身,攔住她的去路,忽然湊近聞了聞她,“妹妹好香啊。用的什麼香料?還是本身就香啊?”
祝稚然猛地後退,“請你注意分寸。”
卓穆看着她的臉,慢聲道:“我隻是想請你去我家玩玩而已,怕什麼?我家裡無人,整座府邸就我一人居住,妹妹得去陪陪哥哥啊。”
她見祝稚然冷漠的表情,突然變了臉色,“幾年的時間,見我不是躲,就是擺出這麼一副臉色,你怎麼不知道對哥哥笑一笑啊?我又沒對你做什麼。”
祝稚然把臉别過去,“這裡是晉南王府,我隻是想提醒卓公子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你爹即使再位高權重,也不該作為你肆意妄為的理由。”
卓穆聲音冷了下來,“真是沒良心啊,阿硯一直欺負你,若不是我,你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你知道他時常在我們面前都怎麼說你嗎?”
“我不想知道。”她準備往回走,卻被他一把攬了回來,毫無分寸地摟着她的腰,祝稚然用力推開,猛地把他往後推,語氣又急又兇,“我告訴你,你若真敢對我做什麼,我一定會報官,你爹是當朝首輔,常伴聖駕,你做這些事情丢的是誰的臉,你自己心裡清楚!”
卓穆眼神變得有些狠,索性連裝都不裝了,“你整日矯情什麼?不過是個下賤的人,我玩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如何報官?你以為官府真的會管你?”
“就算我真對你做了什麼,不僅官府不會管,連這你以為可以護住你的王府也同樣管不了。”他勾了勾唇,“既然這麼無趣,那本公子便跟你慢慢玩。”
祝稚然懶得再跟他說話,推開他,跑回去了,回到院中一晚上心情都不是太舒服,不是害怕,是惡心,被他這樣的人糾纏惡心。
次日午時跟揚大夫在外采藥的時候都心不在焉,見她這樣,揚大夫拿着木棍打着她的手背,“你這個丫頭,都說了做事要專心,又在想什麼?”
祝稚然,“.......”
揚大夫停下動作,問她,“怎麼回事?許久沒見你這麼失神了。”
祝稚然随意地坐下,“沒事,就是碰到了一個讨厭的人。”
揚大夫思考了一會接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話?若是有人欺負你,我自然會想些辦法讓他們不那麼好受。”
他繼續接道,“是幾個人?”
祝稚然道,“其實目前就一個,那個人實在讨厭,每次見我都要說些有的沒的,就是那位卓小公子。”
“他啊。”揚大夫道:“這小公子确實不太好相與,那日吃飯,你們都下去了,雅間内就我,裴唯卿還有他,他說什麼,要不是那位世子,我們這樣的人,怎麼配跟他一起吃飯?你說他把自己放那麼高的位置,好像不如他的人,連人都不算。”
祝稚然,“他就是這樣的人,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玩在一起的,但他跟蕭輕硯還有公主在一起的時候,倒真是裝的挺好,看起來像是付出身心似的。”
楊大發哼笑了一聲,“管他什麼人,敢欺負你,我自不會讓他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