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站着,阿鸢把他們三個人都介紹了一遍,才拉着他坐下。
男子略微緊張,“早就聽阿鸢說起過你們了,尤其是小姐您,今日一看還真是貴氣呢。”
祝稚然笑:“沒什麼貴不貴氣的,都是普通人,你别拘謹就好。”
“不會,我不緊張的。”男子道:“還沒介紹自己呢,我叫邵江,我也算人如其名吧,從小長在江邊,也是前幾年跟着母親搬到了這邊,本來做了一些小生意,但後來母親生病去世,花光了所有積蓄,我也就重新開始靠江為生了,每日去北澤江那邊打些魚回來賣。”
揚大夫聽完道:“喲,可辛苦呢,那江口離這邊坐馬車都要兩個多時辰的吧。”
邵江腼腆一笑:“我本就長在江邊,讀書也沒讀出個名堂,不如就靠打漁為生,我打的魚又大又鮮。”
裴唯卿,“嗯,能靠自己手藝吃飯,都不錯,隻是那江邊水流湍急,你可得保護好自己,不然我們阿鸢可是要着急的。”
阿鸢笑了笑,“他知道保護好自己,不會讓我擔心的。”
邵江撓撓頭發,祝稚然道:“先吃吧,邊吃邊聊,你看看還要點些什麼。”
雅間内門打開,丹娘端着一盆菜過來,“今日這麼熱鬧呢。”
“是啊。”祝稚然見她送上的竹筍鮮雞湯道:“這是你們酒樓的新菜?”
“嗯,我對你好吧,免費送的。”丹娘看向邵江,“喲,這不是邵江嗎,怎麼還認識我們稚然啊。”
揚大夫聽的不對勁,“什麼叫你們稚然?她又沒嫁給你們家。”
丹娘瞥他一眼,“你這個怪老頭,還挺小氣,我喜歡這姑娘不行?我要收她當我義女。”
“我們稚然這麼好,你.....你先排隊去。”揚大夫把臉别過去,不服道。
丹娘卷起起袖子,“老娘我這脾氣.......”
祝稚然連忙打岔,“行了行了,統共也沒見過幾次,一直吵。”
她繼續說:“您是怎麼認識邵江的啊。”
丹娘坐下道:“他不是打魚嗎,這臨安有名的酒樓,這些魚啊,蝦啊,都從他那邊拿,做生意他還是有頭腦的,你要嫁給他?”
“......”
邵江道:“丹娘您說錯了,跟我定下終身的,是我身邊的這位姑娘。”
阿鸢笑嘻嘻地看向她,丹娘愣了一會,而後道:“哦,這.....也不錯,挺好的,郎才女貌,成婚記得請我吃酒啊。”
邵江笑:“一定。”
丹娘走後,幾個人坐在那聊了好多,一個時辰後,幾個人出了酒樓,他們四個人先走,祝稚然一個人跟着丹娘聊了幾句,準備回去的時候,看到酒樓角落邊一個女子神情不太好地站在那。
她問:“那位姐姐怎麼了?”
“哎呀,不是我不想要她啊,是她這年紀上來了,跳的一年不如一年,我這本就養着她們,要是再跳不了,我也供不起了啊。”丹娘道。
祝稚然道:“那為何不去做些别的,酒樓應當有上菜的?類似小二一樣,或者洗碗的,都可以吧。”
丹娘指着周圍的婦人,“你看看她們,這些人早就把這名額沾滿了,哪還有别的位置啊。”
丹娘一指,祝稚然才發現,這酒樓除了幾個壯漢男子保護秩序外,其餘的,都是女子,且不論年紀大小。
真是個風情萬種又格外善良的老闆啊,她道:“我去想想辦法吧。”
她說完,走到那位姐姐身邊,輕聲道:“姐姐。”
女子望向她,紅着眼睛,“丹娘同我說,下個月,我就要離開這了,年歲上來了,我也沒辦法。跳的自然沒那些小姑娘好。”
“可.....離開這,我也不知道去哪,我不想嫁人.....”她越說越難過,“不想嫁給又醜又老的男人。”
祝稚然輕拍她的肩膀,“我想辦法幫姐姐謀個事情做。”
女子道:“你不是藥鋪的嗎?那裡還缺人?”
“那裡到不缺,不過,那周圍的商鋪不少,我幫你看看。”
“真的嗎?”女子起來,謝道:“若真能幫我找個事情做養活自己,我定好好感謝姑娘。”
祝稚然離開香雅閣,回到王府自己院中,沒一會,阿鸢歡蹦亂跳地過來,牽住她的手,“小姐,你覺得他怎麼樣?”
祝稚然笑:“嗯,人還不錯,有頭腦,會做生意,連丹娘都誇了,也不怕吃苦,你若喜歡,挑個良辰吉日,把你嫁出去。不過,也不能急,再等等,姑娘家,别那麼着急出嫁。”
阿鸢高興地說:“我知道!謝謝小姐,你對我可真好!”
祝稚然拉着她坐下,“阿鸢。你與我一起生活十七年,從未有哪一天,我們分開過,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沒有任何人可以與你相比,我隻希望後半輩子你可以每天都高興,不再有煩惱。”
阿鸢依偎在她身邊,“我知道,我也拿小姐當最親密的人,以後,我成婚了,也會常來看小姐,回春堂那邊,就是我的娘家,那裡有小姐,揚大夫跟裴唯卿,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主仆兩個人靠在一起,聊了許久。
幾日後,祝稚然在回春堂附近的鋪子,找了好幾圈,終于在一家布衣店找到了需要幫忙的人,準備去香雅閣把那位姐姐帶過來。
馬車剛停下,她就碰到了一個人,她身影頓住,一時忘記反應。
直到對面的人喊了一聲她,“稚然,不記得我了?”
她淡淡笑了一聲,“崔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