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現如今才知道,何為害怕了嗎?本王的,小,寵,物。”
男人一番油膩的話不禁令人作嘔,祁晚意嫌惡地撇過臉去,皺了皺眉,一語不發。
“原本,本王隻打算招賢納士,可沒想到打聽着,卻發現了一個更為有趣的真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往事成風不可追,趙王爺此番找我,該不會是為了同我‘叙叙舊’吧?”
而兩個毫不相幹,又從未交集的人,哪來的舊,哪來的情可叙,祁晚意不留情面直接戳破,要殺要剮直說便是。
至于身份,祁晚意更是避而不答,抵死不認,就差沒把“關你屁事”這四個大字直接噴趙清晗腦門上了。
“玉娘别急,本王不過是好意提醒罷了,若是落入他人口中,旁人可不像本王這般好相與。”
“王爺您就不怕,魚死網破?人财兩空,不對,是人權兩空。若玉娘沒記錯,三日前,趙王爺找的是‘玉嫣娘子’,而不是‘祁晚意’吧。”
祁晚意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挑起眉頭,似笑非笑地望向對方。
隻要目的還是前者,對方心有所求,那她便不是任人踐踏,恣意宰割的魚肉。這麼一想,祁晚意面色從容,嘴角輕揚,姿态閑散地撩起一縷鬓發,随意地發問道:
“說吧,王爺所謂何事,有‘求’于我。”
“求??”
趙清晗啞然失笑,以一副難以置信,駭人聽聞的嘴臉,瞠目結舌地“瞪”着她。
“玉娘子不愧是藝高人膽大,本王甚是口服,不過心服嘛,還差一步之遙。”
七拐八繞的,大魚可算是上鈎了,祁晚意勾唇一笑,等得便是最後一句話。
“來吧,真金不怕火煉,一試便知真假。”
一隻纖細的柔夷伸向趙清晗,隻見祁晚意落落大方,舉止得體,雖目不能視,眼底卻似有眸光流轉,熠熠生輝,仿若能洞察人心。
“玉娘就不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本王圖謀不軌?”
“王爺風趣,在我跟同您離開之時,我便無路可退了,而王爺如今這般拖泥帶水,反倒是毫無誠意。”
“玉娘稍安勿躁,本王便恭敬不如從命。”
男人伸手拉着祁晚意,讓其一探究竟。
祁晚意目光所至,殘陽之下,兩國殊死交戰,兵荒馬亂,屍橫遍野。竟無一人能見得到她,前赴後繼的士兵一群群從祁晚意“身上”穿過。
待硝煙彌漫,塵埃落定,敵軍将領一轉身過來,不曾想,這人竟然和趙清晗長得一模一樣。不,應該說,他就是趙清晗本人。
而與之對戰的戰敗國,則是祁晚意的母國,東華國。
随之眼前戰争畫面消散,快速切換閃過成另一幅場景,因戰亂而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易子而食的東華國的黎民百姓。
心髒如同被最熾熱的火焰烤炙,窒息難忍。長這麼大,祁晚意第一次“親眼”見識戰争的殘酷無情,普通百姓的艱難困苦。
然而畫面逐漸淡去,祁晚意眼前又恢複成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如何?”
“此番造化,王爺吉人富厚,定能心想事成,天佑神助。”
至于如何助,她祁晚意絕不會具體透露,
“那你為何流淚?”
“嗯??!”
聞言,祁晚意一時訝異,伸手摸了摸眼角,一抹潮濕的水漬在指尖,潸然淚下卻渾然不知。
“難道不是對本王,嗯,比如,情...”
“請?秦什麼?恕玉娘愚鈍,懇請趙王爺指點一二。”
祁晚意皺眉不解,一頭霧水。難不成是她,禽,禽獸不如!!!
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在她摸骨占蔔時,她沒拿他人怎麼着吧,難道逆天道、開天眼的同時,還有後遺症并發,比如說:獸性大發什麼的...
“是情到深處難自禁。”
“......”
趙清晗的話剛一出口,語速飛快,可是,還是讓祁晚意聽得明明白白...
就算是有情,那也是她祁晚意對大國和小家的,而不是對着他這個自戀狂敵國将領的...
祁晚意伸手欲收回,還搭在趙清晗手背上的右手,卻被對面猝不及防,一把反抓回去,略為粗粝的指尖正在她嬌嫩的手心處,正來回地畫圓,大膽直白。
發現了,隻要她人還眼瞎着,她永遠不會有太平安甯的一天。曾經引以為傲的美貌,如今反倒成了她人生落魄時,最大的緻命殺器。
女人的美貌,有權有勢有錢時,美貌僅是錦上添花;若無權無勢時,美貌就是餓狼的眼中肉,盤中餐。哪怕她現在有一門獨家絕技傍身,可依舊離不開要被人吃的下場。
“趙王爺大可放心,我同您是同一條賊船上,不,不是,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王生我生,王亡我亡,您若不棄,生死相随。”
“唉,可是,本王卻認為,再怎麼着,也沒有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來得妥當。”
“......”
當!我當你大爺!祁晚意忍着想打人的沖動,面帶微笑,為撇清關系,絞盡腦汁瞎掰道:
“不可,占蔔神算開眼,視為天命之人,必須從一而終,心無雜念,六根清淨,方可修成正果,否則便算不準了。”
看吧,你是想沉迷美色娶老婆,還是想名垂千古搞事業,極限二選一,有野心的人,用腳趾頭都知道怎麼選!
“無礙,當你神機妙算時,你名為‘玉嫣’;待你和本王百年好合,親上加親時,你可以是另一個人。不外乎多一個名字,多一個身份,小事一樁嘛。”
“???”
他這說的是人話嗎?此刻,正嚴重懷疑人生,以至信念土崩瓦解的祁某人,一時呆若木雞。
“對了,玉娘你想取什麼名字來着?說說看,隻要不是阿貓阿狗,本王全都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