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祁雲深眉頭緊鎖,厲聲呵斥,面色帶着怒不可遏的愠怒,而青衣男子一個勁地抓住他的衣袖,死纏着他不放手,還念念有詞,苦苦哀怨道:
“郎君,你對灑家我,真是好狠的心呐~”
“滾開!!!”
眼前的青衣男子這一把鼻涕一把淚,模樣駭人得很,祁雲深不得不一腳踢開,卻不曾想對方死命纏住了腿,怎麼用力甩都甩不掉。
最後他忍無可忍,拿出一把匕首割破了對面男子的手背,一腳踹下去山崖去,這才徹底清淨,一陣陣呼嘯而來的風從他耳旁吹過,祁雲深眼前一片漆黑,再睜眼一看,原來是在房間内。
半夜驚醒後,發現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床上,原來,隻是噩夢一場。祁雲深起身喘口氣,口幹舌燥地想喝口水,走到桌邊,提着茶壺正準備倒水。
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窗外,重重人影頓住了腳步,對方就距離在他不遠處,悄然無息地捅破了窗紙,往他房内吹煙。
大事不妙,祁雲深用茶水打濕衣袖,提袖掩鼻,轉身速速穿衣整頓。從窗外飛躍至隔壁房間裡去。而正酣然入睡的祁晚意被人猛然掐醒,一肚子起床氣沒地發,祁雲深一個眼疾手快,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巴。
“嗚嗚。”
“小聲點别說話,有人正在暗中追殺你我。”
祁晚意一時安靜,積極配合他的安排。
“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再來背你走。”
穿衣有些困難,也是心急,越是穿不好衣裳,祁晚意一時手忙腳亂,更穿不好了。無奈祁雲深見狀道。
“來,給我,讓我來幫你。”
接過她手心的束帶,幫她綁定好裙子,最後在胸口處打了個結,
倆人距離之近,姿勢親昵,暧昧非常,祁晚意甚至能聞到,他身上一股清冽好聞的味道,
“謝..謝謝哥。”
祁晚意紅着臉,微微垂眸,不敢擡頭直視着他,開口對祁雲深言謝,到底是情況緊急又特殊,她也理解。
聽罷,祁雲深眉頭微揚,輕聲一笑,仿佛像是聽了一個有趣的故事一般,腔調恣意散漫:
“咳,好說,待你我平安出逃後,你再同我磕頭言謝也不遲。”
“......”
還真是給點顔色就看染色坊的家夥,愣是誇不得,一對他謙卑點,這小子的尾巴就翹上了天。要不是現在她要急着逃命,真的又想當場請他“吃”一道名菜,豬肉爆炒竹筍...
看着門外的人影,房門是走不出去的,那就隻能從窗口爬出去。
“上來。”
老熟練了,自從數不清的多少次逃難跑路之後,祁晚意駕輕就熟地爬上祁雲深的後背,蓄勢待發。
“祁晚意,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
回想起剛才那場被男人追求的噩夢,祁雲深内心萬分嫌棄,一背起她,意有所指地問。
祁晚意一頭霧水,壓下心底疑問,怎麼這次跑路,居然會問她這麼一個問題,和以往有些不同,但是,就算有事也要推後些再說,現在,還是逃命要緊。
“哥快走吧,事發突然,我沒準備好要說的遺言。”
“......”
求問不成,反被羞辱,祁雲深的臉色一沉,眼神如冷箭一般,閃過一抹狠厲,皮笑肉不笑地說:
“那你得好好抓緊我了,若是半路不小心摔死了,我可不賠你一條狗命。”
“......”
這麼“貼心窩子”的溫馨提示,好,簡直好得很,而這般锱铢必較,眦睚必報的“好”哥哥,誰見了不感動得痛哭流涕,淚流滿面...
背着她悄悄從窗外翻出去,待追者破門而入,一頓亂刀亂砍,劈向床上的“人”,掀開一看,隻剩兩個棉花枕頭。
抛下專用馬車,祁雲深從客棧直接順走一匹棕馬,剛把祁晚意送至馬背上來,一隻冷箭,便氣勢洶洶地擦着祁雲深耳旁,就差一點就見了紅。
見狀,他立馬連人帶馬,往馬廄裡推,随即,從自己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擋住了接下來的瓢潑下來的箭雨。
眼見着對面的人竟越來越多,祁雲深飛奔而來,翻身騎上了馬,坐在了祁晚意身後,把她攬入懷裡,将他自己身上的鬥篷披到了她身上,高揚起馬鞭,騎着馬飛奔,沖了出去。
待塵埃落定之後。
“妹妹,逃難辛苦嗎?”
“不辛苦不辛苦,是命苦罷了。”
“...所以,你該回去做你高枕無憂,身份尊貴的京城國公府的祁郡主,這不好嗎?”
你以為她不想嗎,隻要這無限死亡的循環詛咒不破,隻要她還眼睛還繼續這麼瞎,她上哪都一樣的。
祁雲深他哪知道,祁晚意這是為了超度,不是,是為了拯救他誤入歧途,才這般堅持。唯有以身踐行“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句佛祖大大法則,祁晚意或許才能自救,佛門。
“還有,你不是說要幫我,怎麼幫?上我這,來幫倒忙嗎?”
既然要互助互惠,相互扶持,那坦誠布公也是應該的,祁晚意暗下決心,擡眸開口話說:
“對不起,哥,我其實我有一件事瞞着你,沒說。”
“有個男人在暗戀你。”
“......”
這還需要你說,那人在夢中傳達給他的瘋狂好感。
“其實他模樣長得還可以的,白臉紅唇,身嬌體柔,易推倒...”
“......”
眼見她還在滔滔不絕,誇誇不停,祁雲深臉一黑: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