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便是咱主子指明要抓的人麼?”
這一夥人連忙點頭稱是,守衛仔細瞧了瞧,給個眼神,示意同伴給予放行通過。
等等,祁晚意不禁心裡納悶,這幫人口中的“主子”是誰?是男是女?怎麼,聽起來好像認識她一樣,居然,還是特地點名抓的她???
不對,她和這塞上之國,北越國,根本就沒任何一個銅錢的關系,居然有人認識她??
奇了怪了,她根本不認識北越國人,又從何而來的仇人?還是,不知這人是敵是友,一時太過訝異,以至于嘴巴差點合不上,口水滴在了背着她的壯漢身上。
說實話,祁晚意現下的心理,與其說是害怕,現在更多的是納悶,是奇怪,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老實點,人都昏迷了,還不老老實實,居然對我動手動腳的,哼。”
“???”
這一句賊喊捉賊,倒打一耙的“污蔑栽贓”,祁晚意聽了,差點沒尖叫出聲,氣得當場清醒,身體力行地“報答”(暴打)這一頭壯漢一頓。
壯漢一手掌,狠狠拍向祁晚意的後背脊椎骨上,差點沒讓她尖叫出聲來,心狠手辣,措手不及,可惡的家夥。但轉念一想,沒拍在屁股上,沒占她便宜,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才不是!!!
祁晚意則被人扛在肩上,被這人颠簸得差點當場給吐了,難受得要命,這麼笨手笨腳的人,換做是從前的祁郡主祁晚意,早就大發脾氣,給他抽個十幾抽鞭子,爆炒肉筍了,這龜孫子。
如今這不比昔日尋常啊,祁晚意要折腰,敢怒不敢言,命苦,比苦瓜還苦,甚至還想哭出聲來。生怕對方知道,又怕對方不知道,這般十分矛盾糾結的心理。
“咣當。”一聲。
祁晚意被這人給扔在了地闆上?不對,似乎觸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生硬,應該是床榻上,還好下面有一床柔軟的被褥墊着。
否則,她人五髒六腑都要被甩了出來。裝暈被人扛,這比她當初剛學騎馬,從馬背上摔落的時候還要累上數十倍。
把她扔下來後,這夥人便匆匆離開了,直到聽見木門關上反鎖的聲音,祁晚意這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雖然,她睜不睜開眼睛,其實對于一個雙目失明的人來說,根本沒多大區别......
這夥人特地抓她過來,卻似乎相對以禮相待,畢竟,沒有把她直接打入陰冷潮濕的地牢裡去。看樣子,這幫人口口聲聲的“主子”,似乎是認識祁晚意本人的存在,可是,她記憶中,壓根就不認識北越國之人。
不對,總感覺不對勁。祁晚意覺得似乎有些不大合理,到底是哪一點呢,她暫時沒想出來,隻覺得有種莫名的詭異,違和感。
沒有人在,祁晚意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滾着,直到一個用力起身,雙腳用力一蹬,便踩在了地面之上,一隻腳簡直是涼快得很。
深夜,這塞上之地,地面寒涼得很,冷得祁晚意雙腳迅速抽回。
對了,她現在隻穿着一隻鞋子,而全身穿的可是一身的男裝,就連抓她過來,一路扛着她的壯漢,都識别不出來。而這所謂的“主子”,到底是何方神聖,能一眼識破她女扮男裝的身份。對,就是這點,非常地奇怪。
就連她男裝都能認出來,這得是熟人才做得到的事情吧,或許是友人?祁晚意不禁一時心理開始僥幸了起來。
不行,清醒清醒,沙場如戰場,千萬不能僥幸輕敵,要時時刻刻保持高度警惕。祁晚意選了個相對舒适的動作姿态,躺在了床榻上休息,閉目養神。
既然想不通,那就别想了,她現在人都在賊窩大本營了,還怕賊會偷跑不成,既來之,則安之,總之,還是以逸待勞,靜觀其變吧。
又翻轉花了個躺平姿勢,祁晚意想着,也不知道自己渾水摸魚中,蹬掉了的那隻鞋子,祁雲深這小子看到了沒,看到了會認出來不,認出來又會不會追尋着過來,找她,這一樁樁,接二連三如同春節炮仗一般地串聯起來。
閑着無趣,祁晚意心裡甚至想着,默默賭他會不會追過來,會不會找到她,又會話幾個日夜找到她,思緒散發,紛飛異常,慢慢的,她的心态開始放松下來,也沒剛初來乍到時那麼緊張害怕了。
甚至想着想着,祁晚意竟然疲倦,更是心大地睡了過去。
而門外卻有一人,默默無言,輕推開門,而腳步輕聲,慢慢踱步,朝着祁晚意酣睡的榻上方向走去。
直至在她面前站定,雙目定定地看着,她一副乖巧沉靜的面容,身體卻是四仰八叉的睡姿,一副反差極大的對比,不禁被其當場逗笑。
此人欲伸手擺正祁晚意頗為豪放恣意的睡姿,卻在半空中頓住,繼而抓起被祁晚意一腳踢開,半拉地掉在地上的一床被褥,輕輕一掀,反過來蓋在了她身上。
“罷了,來日方長,今夜,還是先放過你吧。”
此人又轉身默默離去,似乎如暗夜影子一般,輕飄飄地閃現,好似從未出現過似的,悄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