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陳辭的步伐越來越近,裴文州也看清了來人的面孔。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而認出陳辭的人也開始交頭接耳。
三年前那天發生的事許多高層人士幾乎都知道,而那個視頻也差不多都看過,所以即便陳辭不回來但看到裴臨章也都會悄悄議論。
他們紛紛猜測陳辭今天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又在心裡盤算着裴臨章當年為了這小子主動放棄了總裁的位置,若現在再惹怒老爺子又要拿什麼去保呢?
一時之間,院子裡的人們眼神越來越迷離,甚至有許多人都開始将目光投向裴臨章那邊。
他們不放過裴臨章的任何一個表情,都想知道這些年他到底是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還是韬光養晦。
畢竟這些年下來和裴氏有所合作的人都十分想念裴臨章,因為他的能力真的是裴家目前為止最出衆的一個繼承人。
“裴老爺子,我代我外公向您祝賀,祝您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挺拔的身形沒有半分彎腰之勢,他從蒙生手裡接過那個木匣子轉而遞給裴文州。
裴文州沒有接那個匣子,隻滿臉的疑惑和不悅。
沒有誰比他更不想見到眼前這個人。
他不接陳辭就直接将東西放在地上,一臉淡漠開口,“老爺子這是嫌棄我外公送的禮?”
在場的人幾乎都聽清了陳辭的話,相互交頭接耳的人也都靜默在原地。
裴文州打量着毫無禮貌的人,這才極其不耐地開口。
“你外公是誰?”
裴文州的語氣極其不好,就連抓着一旁的虞曼文的手都不自覺收緊。
“鳳诏。”陳辭仿若施舍般睨了裴文州一眼,提醒道,“如果我沒記錯,裴老爺子還得稱呼我外公為一聲大哥吧!”
這下裴文州臉上的疑慮更深,但細細想了會兒又換上懷疑的态度說,“哦?我竟不知鳳兄何時有了外孫!”
在他知道的信息裡,鳳诏的女兒在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難道是……
裴文州忽然想起陳辭的母親來,幾年前他看過陳辭的資料,那時的他并沒在意這一切,隻知道陳辭的生母隻是個孤兒。
可現在看來……
就在裴文州繼續猜想時,一個年邁的聲音響起。
陳辭喊了聲,“外公。”
“哎,乖孫已經下飛機了嗎?”對方的聲音和藹寵溺。
“嗯,我到裴家了外公。”他将手機屏幕面向裴文州,說,“外公,裴老爺子不相信我的來路,您給說一聲。”
“呵呵……好!”
“文州啊。”溫和慈藹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裴文州有些尴尬,忙換上笑意準備去拿陳辭的手機。
但手才伸到一半就被陳辭用眼神擋了回去。
他隻好就着陳辭舉手機的高度仰頭和視頻裡的人說話。
在看到多年未見的那張臉後裴文州忙換上卑躬的笑意喊,“哎,大哥,誤會一場。”
“文州,這是我流落在外的外孫,此次回國是替代我們鳳家來恭賀你的七十歲壽辰,孩子還小,麻煩你幫忙多照管照管。”
裴文州忙點頭應道,“會的,放心吧大哥,我定會照顧好這孩子。”
“好!那我們有機會再聚!”
鳳诏得到保證後放心了不少,又和陳辭說了幾句後就挂了電話。
就在這短短的兩分鐘内,陳辭身份的坐實引起來不少騷動。
那可是江南世家鳳家的外孫,就算頂着這個身份裴文州都得敬他三分。
因為裴文州當年能繼承裴氏全靠鳳老爺子的幫扶,這是圈内公開的秘密。
連一直關注着這邊的裴臨章和裴澤蘭及淩雲霆等人也都震驚不已。
而裴輕舟和裴馳那邊,裴輕舟還算沉得住氣,而裴馳,他一杯一杯接着喝,喝着喝着手就開始不由自主發起抖。
裴輕舟狠狠瞪了他一眼也無濟于事。
“呵呵呵…剛才誤會一場,來,入宴吧!”
裴文州呵呵笑着,起身帶着陳辭往座位走。
虞曼文也起身跟上,她看向陳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
陳辭也回以笑容。
裴文州将陳辭領到主桌,但陳辭卻忽然看向裴臨章和裴澤蘭的位置,開口道,“我與朋友好久沒見,就不坐這桌了。”
他說完也沒等裴文州有所回應直接擡步朝那邊走去。
裴文州有些不悅,但壓下情緒始終沒說什麼。
但心裡卻隐隐後怕。
見陳辭走過來裴臨章忙收回視線,而裴澤蘭則開心得直接起身過去迎。
倆人的關系向來好,陳辭出國後裴澤蘭經常往外面跑,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生疏可言。
“小辭哥,你坐這裡。”裴澤蘭讓出自己的位置來。
裴臨章莫名有些心慌,裴澤蘭的位置就在他旁邊,如果陳辭坐下,那麼他們之間的距離豈不是……
“不了,我坐這裡。”
在裴臨章的心慌意亂中陳辭選擇了裴澤蘭旁邊的一個位置,他們之間被裴澤蘭隔開,減少了裴臨章擔心的尴尬。
陳辭又一一向裴甯和高文珠以及裴子皓打了招呼這才落座。
陳辭坐下後宴會正式開始,裴家的老宅很大,院中有亭台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