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将攝像機統統對準早就準備好的裴輕舟這年,也有少量的記者注意到裴臨章,但看到裴臨章正閉眼睡得正香時也都把注意力用到來裴輕舟身上。
裴輕舟猛地起身,他在衆人的目光下強壓住内心的波濤洶湧,十分從容的整理了衣冠,這才穩步向裴文州走去。
裴輕舟站在裴文州身邊,裴文州将大拇指上的扳指遞給他,鄭重叮囑道,“以後莫要沖動行事,裴氏上上下下無數人口靠着你吃飯,凡事多斟酌幾分再作決定。”
裴輕舟連連點頭,謙恭感謝。
裴文州下去了,接下來就是裴輕舟冠冕堂皇的官方發言,記者及大多數賓客的視線也全都被吸引了過去。
陳辭起身走向裴臨章,戳了戳他的肩膀,“你是真睡還是假睡?”
裴臨章沒動,依然睡着,臉紅撲撲的。
“小叔他...不太舒服。”
裴澤蘭和家人眉來眼去半天才擠出那麼一句。
“不舒服?”陳辭語氣有些焦急,“他怎麼了?”
裴澤蘭還想說什麼,此時齊黎已經走了過來。
他悄無聲息隔開陳辭和裴臨章的距離,扶起裴臨章後才擡眼和陳辭打招呼。
“小陳總好久不見!”
陳辭微微點頭,由于齊黎的忽然擠過來顯得有些擁擠,于是陳辭退了兩步。
裴臨章整個人都搭在齊黎身上,睜了睜眼後又有些昏昏欲睡。
“那...”齊黎看向陳辭,“我先帶裴總回去了,他昨晚熬太晚。”
陳辭沒應聲,上前一步拉着裴臨章的胳膊準備将人拉過來,但才微微用力裴臨章就猛地睜眼,他擡頭就撞上陳辭的眼瞳。
陳辭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似帶警告。
但裴臨章卻恍若未見,他淡淡開口,“齊黎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他說完就側了側身,本想擺脫陳辭的手,但無奈身體沒有半分力氣,他看向陳辭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吞了吞喉結,才再次開口道,“不好意思,我實在不太舒服,下次有機會一起吃飯。”
他說完就對齊黎說,“走吧。”
裴臨章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被齊黎扶着走了。
所過人群時别人也隻是以為他喝多了而已。
裴臨章走了好一會兒陳辭還愣愣站在原地,就連那隻從裴臨章身上撤下的手也都還頓在半空。
高文珠對裴澤蘭使了個眼色,裴澤蘭上去按下陳辭頓在半空的手,挽着人往座位走。
就在即将坐上座位時陳辭忽地轉身朝外面跑去。
裴澤蘭看着他們相繼離開的背影,低低歎了口氣道,“該怎麼辦啊!”
“唉!沒辦法,你小叔的性子隻有他自己想通了才能解決,否則我們也幫不上忙。”
高文珠和裴甯也沒轍。
當陳辭跑到外面時蒙生趕緊上前。
但陳辭腳步未停,但那輛熟悉的賓利卻在他追上去的那一刻一踩油門開走了。
陳辭又愣住了。
當蒙生追過來時隻看到自家老闆發紅的雙眼。
他怯生生喊,“Chase?”
無人回應,蒙生看着他們的車被人開來過來,于是再次鼓起勇氣喊,“Chase,走嗎?”
這次陳辭才回過神來。
“走吧,回酒店。”
陳辭的聲音啞得厲害,蒙生甚至看到他轉身時落下的那一滴晶瑩。
他這才鄭重地順着老闆剛才看的地方再次看了看後才轉身跟在陳辭後頭走進車裡。
一路上陳辭都在閉眼假寐,蒙生時不時看向後視鏡,很是擔心老闆的現狀。
回到酒店,陳辭對蒙生吩咐了句“查一下裴三爺這三年裡發生的事。”
“好的老闆。”
門關上的那一刻陳辭又再次叮囑,“一定要查仔細。”
蒙生還來不及點頭就被陳辭關在了門外。
套房内,嘩啦啦的水聲像空靈的琴鍵,在這空蕩的房間裡肆意跳躍。
後來一聲聲低啞的啜泣随着磨砂玻璃上滑坐下去的身影代替了這一切。
“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狠心……”
“你真的恨我到這種地步嗎……”
“對不起……”
所有的期盼、急切和想念都在這一刻反彈回來,他的感情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笑話。
當裴臨章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早晨六點。
六點甯城的天已經完全亮了,醒來的那一刻裴臨章迷迷糊糊好像記得自己又夢到了陳辭。
當他打開手機看到那一條條的熱搜詞條時,将關于陳辭身世的那一條點開,這才确定那一切都不是夢。
陳辭真的回來了。
裴臨章撐着渾渾噩噩的腦袋點開了一個通話備注。
“小辭。”
他的手指停在上空,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名字看了許久許久。
在即将落下去的那一刻慌忙關閉屏幕。
算了……
算了……
濃濃的歎息聲在屋子裡回蕩,夾雜的情緒無人能懂。
連他自己也不懂。
昏昏沉沉間裴臨章又睡了過去,這一睡便又是幾個小時,直到快十一點裴澤蘭才敲響了他的房門。
“小叔,你好些了嗎?”
裴澤蘭站在門口乖乖等着,讓她不禁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那時候小辭哥也還在家裡,她們可以随意進出任何人的房間,但後來小辭哥走後,一個月的某一天裴臨章就下令說不準任何人進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