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一向雷厲風行,說到做到,第二天中午,邱明就跟着磚廠的車來到關耳村。
隻見磚廠派出的拖拉機上密密麻麻都放着紅磚和水泥,這一番動靜都把地裡幹活的人給驚動了。
關耳村一帶還處于用牲畜拉車的時候,拖拉機極少來到這裡,無事可做的小孩子們前前後後圍着拖拉機奔跑,使得拖拉機手隻能使勁驅趕着。
“前面的小孩子,閃閃,撞着你們咋辦?趕緊上一邊去!”
就連村長、書記都驚動了。
趙學武還以為是鎮上哪個幹部下鄉了,一看見拉着紅磚,他有些愣住了。
遠遠地招呼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坐在拖拉機側邊的邱明直接跳下來,對着趙學武問道:“大爺,趙梓家怎麼走?”
以前雖然來過趙梓家,但是随着關耳村這一帶的變化,整個村落的房屋變得更多,所以要邱明馬上找到趙梓家,還是有些困難。
正好這裡有人,邱明就順便問道。
聽見來人問趙梓,趙學武愣了一下,指了指趙梓老宅的方向,“奧,那邊的房子就是。”
邱明聽了,便對拖拉機手說道:“老五,你先往那邊開,我随後就到。”
說完,邱明就朝趙學武走了幾步,從兜裡掏出煙遞給趙學武,“大爺您抽煙。”
多年查案培養出的眼力讓邱明一眼就看出來趙學武是這個村子裡的話事人之一,那身上穿的可比一般的老農民強上不少。
趙學武接過邱明遞來的煙,有些好奇的問道:“後生,這磚是給趙梓的?”
邱明拿出來火柴,擦着了給趙學武點煙,回道:“是啊大爺,趙梓是我兄弟,說是家裡要修房子,這不這兩天就忙這事嗎?大爺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忙了,有空再和您聊啊。”
簡單聊了兩句,邱明便小跑着追上了拖拉機,一起往趙梓家去。
而趙學武則是把煙從嘴裡拿出來看了一眼,喲,還是幹部煙。
看來趙梓這小子還真在鎮上混出個樣子來了。
其實邱明遞的煙就是普通的過濾嘴香煙,但是這在鄉下都被統稱為幹部煙,在他們看來,沒有點财力和身份的人是抽不起的。
所以趙學武抽了兩口後,就掐滅了香煙,小心翼翼的别在了耳朵上。
過濾嘴直接對着耳外,讓人能一眼看到。
這炫耀,既明顯又有内涵。
回到鄉下,趙梓又犯懶了,早上送趙老爺子和趙老太去地上之後,他又睡了回籠覺,這會正打着哈欠漱着口,還沒等他把漱口水吐出去,就聽着屎蛋咋咋呼呼的聲音,還伴随着拖拉機的轟鳴聲。
“爛賭叔,你家有大車過來了!”
還沒等趙梓說什麼,來娣就揮舞着小拳頭,“屎蛋你再瞎說俺揍死你!”
屎蛋扒着白眼,吐着舌頭,“俺就叫,俺就叫,爛賭叔爛賭叔,賠錢貨賠錢貨!”
看着來娣要沖過來,屎蛋轉身就跑,卻不想人直接懸空,他使勁掙紮,卻直接被來人拽着衣領摔在了地上。
“哪家小鬼,這麼沒有禮貌?!”邱明作勢要踢上一腳,吓得屎蛋轉身就跑。
趙梓聽見聲音,喜悅開口,“邱子,你咋來了?”
邱明拍拍自己胸口的口袋,“還能咋來了,給你送溫暖來了,喏,磚和水泥都到了,證明我也給你開好了。”
邱明緩緩走進院子,打量着各方面都收拾的很整齊的院子,不時點頭,“嬸子還是那麼愛幹淨啊,都還是老樣子。”
聽着邱明誇自己老娘,趙梓哈哈大笑,“行了,你可别強誇了,你就是再誇我娘也不在,不會給你炖雞吃。”
邱明過來給了趙梓輕輕一拳,“瞧你說的,你還以為我是十二歲時饞雞的孩子啊?”
“我娘要是在,肯定還覺得你是。”
想到兩人小時候有一次偷摸着把趙老太養的雞偷了一隻拿去後山烤了吃,他們二人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似乎回到了無憂無慮的過去。
這時候拖拉機手老五也來到了門口,“邱隊長,這磚卸哪兒去?”
瞬間,兩兄弟顧不得回憶往事。
趙梓看見一車的紅磚水泥,連忙過去指路,“不卸在這裡,卸在那邊山腳下,走,邱子,跟我一起。”
趙梓一邊走一邊囑咐幾個孩子,“招娣你好好看家,來娣你上地裡叫你奶和爺回來,就說你邱叔來了。”
交代完後,趙梓就給拖拉機手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