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救世主被軟禁了,卡利斯塔逐漸意識到一些無形的障礙在阻止他們離開對角巷。
比如說酒館内連報紙都拿反了的的鷹鈎鼻子,或者是對角巷口默默抽煙但視線牢牢定死的黑袍子。
——但好在并不是連坐。
雜貨鋪的鈴铛晃得叮叮響,好像是壞了——它們不停地發出幽靈般的慘叫聲。
而卡利斯塔隻能陪哈利在這解解悶。
商品琳琅滿目,個個稀奇古怪,而她口袋裡的幾個納特和西可發不出什麼聲響。
“你不買點什麼嗎?”哈利擺弄着手中的窺鏡,愛不釋手。
“在開學前的一周,我都很窮。”卡利斯塔直言不諱, “如果不是靠你的硬關系我怕現在就已經被酒館扔出來了,我的父母還沒有寄錢過來。”
她拿起雙筒望遠鏡調整着焦距,突然透過玻璃鏡片迎上哈利憐憫的眼神,像在和一隻青蛙對視。
卡利斯塔憋住笑,覺得眼前的小男孩為自己編造出了一個悲慘的身世——不亞于,得病的媽,賭博的爸。
她悄然挪開視線,還是選擇閉上了解釋的嘴。
“我借你吧,你需要多少?”
這話顯然如同晴天霹靂閃過卡利斯塔的腦袋,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初次見他時,這位救世主顯然沒有馬爾福或者米裡森身上的一些金加隆的氣質。如果不是腦門上的那道閃電疤痕,這副弱小的姿态甚至誰都可以瞧不起他。“?!你這麼有錢?”卡利斯塔驚呼出聲。
哈利沒有回答,“10加隆夠嗎?”不帶一點條件和猶豫,他翻找着自己皺皺巴巴襯衫的口袋。
當她接過哈利的金光閃閃的幾枚錢币,覺得它們重如山壓得自己的手心喘不過氣,“夠,夠。謝謝…我不知道該怎麼言表自己的感謝了。”…果然這個世界,隻有自己是窮鬼。多一個有錢人怎麼了?
“你幫了我很多,作為朋友而言。”他的臉紅透了。卡利斯塔覺得自己并沒有做什麼,但哈利确實比自己要純粹得多——金子一樣的心。“我一有錢就還你。”
關于這錢的處置?
卡利斯塔在古靈閣将加隆的一部分換成了英鎊,先為自己的小金主購入一件合身的、嶄新的藍色條紋襯衫——正符合這個夏季。
之後,便是些零碎的,女孩兒們都喜歡但是奧林不會買給她的比如說水晶手鍊,漂亮但沒有用的東西。還有一副紫羅蘭塑料外殼星光閃閃的mp3,她在耳機中重複播放着Last Christmas和Close To You。
可是她從來不舍得拒絕這些亮晶晶的東西,當它們光滑且理性的切面映出你的模樣——你說不出任何違心的話。
夜晚降至,卡利斯塔才慢慢從倫敦市中心晃悠回來——騎士公交再次把她搖吐了。
破釜酒吧的後門一如既往髒亂差,她竭力穩住歪七八扭的腿,而看清眼前的一幕後,差點沒讓自己當成暈厥過去。
一團黑影蜷在垃圾堆中,嘴裡憤恨地咀嚼着死老鼠。那條在木蘭新月街的黑狗,當真馬不停蹄地追到了破釜酒吧。上一次這麼恨記自己的還是沙菲克——因為她的未婚夫向自己告白。
咔嚓咔嚓,牙齒碾壓骨骼的聲音讓卡利斯塔頭皮發麻,像當場得了心髒病似得将全身倚在牆壁上仿佛要和冰冷的石磚融為一體。好像下一秒被咬碎骨頭的就是她自己。“不是,哥們你這麼記仇幹什麼?”她哆嗦着開口。
“汪!——”它俯身露出邪惡的犬齒,又是一副準備大戰一場的姿态。
“福福靈劑是我的貓頭鷹,是我買來的!”說到最後,卡利斯塔來了底氣。“你要吃這隻鳥至少得給我錢!”好說歹說,這黑狗似是通人性般得立坐那兒。咕噜…對方這尴尬的肚子打鼓的聲音對于破開這危險的境地并沒有什麼用處。相反它好像預兆着卡利斯塔即将成為佳肴。
女孩墊起了腳尖,輕巧地沿着黑狗領地的邊界線,繞到亮着燈的大路上。反複确認着對方沒有想要咬下她腦袋的沖動,她壯着膽子朝着光亮處走去。
不對勁…
步伐的聲音不對勁,她加快腳步對方就跑起來,她放慢腳步對方就在地面上搓着。這分明多了兩雙腿!
突然,卡利斯塔猛地轉頭——
那條黑狗坐在離她背後三尺的距離,如果不是它佯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她覺得對方會直接來個飛撲将自己撂倒。“你想幹什麼啊,别纏着我!”
“我去,你裝你妹啊…别搞得跟我欺負了你一樣。”卡利斯塔無奈地扶住額頭,嘴裡像喝了南瓜汁一樣黏黏糊糊的。“到底是誰想欺負誰啊?”
哈利從窗外遠遠就望見了卡利斯塔的身影,卻疑惑着她因為什麼事麻煩住了。“怎麼了?卡利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