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葉間簌簌的聲音有些淩亂,不止他們…有很多道雜亂的呼吸聲——有生物的低吼聲。她不由的拽住了哈利襯衫的衣襟。
一隻生物從黑暗的灌木叢中現出,明明是相熟的面孔,而淡色的瞳孔中卻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漠。
黑狗亮出一雙尖牙,滴答的唾液壓彎了草地。
“烏漆嘛黑…”她默默念着,弓下身子嘗試穩定黑狗的情緒,卻比誰都要清楚,有些事不受控制了。“冷靜點…”
黑狗卻弓起曾被她梳理得油光水滑的脊背,死死地鎖定四人。
或許是它不願意再陪她過家家了,或許它本來就是奸險的模樣。
哈利攔住卡利斯塔,喃喃道:“不要再靠前了…它失控了。”
“他不是這樣的,哈利。至少在霍格莫德的時候。”…它很喜歡你。
那犬齒真真切切地亮出來仿佛下一秒就能撕破他們的喉嚨,卡利斯塔将後面的話吞了肚子。
看來自己有些太信任禽獸了。
“别開玩笑!它看起能吃二十個你。”羅恩大喊大叫道。
片刻的僵持後,卡利斯塔默默地從袖中抽出魔杖,而不料這一舉動激怒了對方,黑狗撲上來,舒展的軀幹堪比一頭熊。
哈利猛地将卡利斯塔推向一邊,擋在朋友跟前,而那狗直接縱深一躍從他胸膛碾過去。“啊——”随之而來的是撕心裂肺的痛呼。
而當羅恩的魔杖迸出火星時,局面徹底失控。刹那間,黑狗撲到跟前,死死咬住了他的手臂。這突如起來的疼痛讓十三歲的孩子尖叫——
黑狗再度攻擊,他毫不費力地拖着羅恩,這紅發男孩失去平衡竟在慌亂中捉住了離他最近的卡利斯塔的腳腕。
砰的一聲,是臉朝地。卡利斯塔祈禱着她的鼻子最好沒歪,那是她最引以為豪的地方。二人如同被捆綁的飛天掃帚般跌撞翻滾。
她的後腰撞上凸起的樹根,而平地的碎石割破她的膝蓋,傷口摩擦着泥土和青草,比活地獄湯劑更刁鑽。而黑狗輕車熟路地繞過打人柳晃動的紙條,鑽進被灌木隐藏的甬道。
…
腐朽的桃木地闆在靴底發出垂死的呻吟,牆紙剝落露出底下黴斑織就的蛛網。
羅恩的腿被摔斷,他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而卡利斯塔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給了那狗一個大嘴巴子,“你想幹什麼!”
“别咬人…你不是最聽話的嗎?”
而灰塵漫過黑狗的輪廓,灰色虹膜從渾圓逐漸拉長,犬類濕潤的鼻尖褪去深色,顯露出他蒼白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黑色的皮毛泛起漣漪,骨骼舒展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男人瘦得脫了形,黑袍般的破爛囚衣挂在嶙峋的骨架上,活像從墳茔裡爬出的骷髅,手裡還攥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凹陷的眼窩裡燃燒着癫狂的光,随着他急促呼吸起伏,胸口的刺青跳躍出來。而一頭洗的蓬松的短發及肩,還混着…柑橘的香氣。
“老天…你是你是,西裡斯·布萊克!”
卡利斯塔瞳孔顫抖着,卻并未像羅恩一樣發出驚訝的尖叫,如果是和這條狗朝夕相處,并且還加上自己共感的能力,還察覺不出來什麼的話——那才是真的蠢蛋。
卡利斯塔對這條狗感到好奇,每一次的觸碰,都像是身處于龍卷風瘋狂的漩渦中心。鮮少有人,能讓她感受到瘋狂的情緒,這就像是毒藥——讓她的血管沸騰。
她強撐着鎮定凝視着對方,“你想要幹什麼?”
羅恩指向男人的魔杖劇烈顫抖:"你在說什麼,和一個殺人犯講道理?他可是殺了十二個麻瓜!"
“如果他隻是想殺人為什麼不把我殺了!”
“什麼意思?”羅恩疼得扣着破裂的牆面,痛苦地阖上雙眼,“他會把我們兩個都殺了的!”
燈光閃爍間,那張可怖的臉一幀一幀地播放,“今夜隻會有一場謀殺。”
“我知道這不是你所希望,你不是這樣的…”卡利斯塔退至角落,醞釀着…試圖穩定住男人的情緒。
“謝謝你,卡利斯塔,真的。”
至少在目前來看,布萊克沒嘗試着去撕咬羅恩·韋斯萊的手臂就已經成功一半了。卡利斯塔作為房子内唯一一個能正常思考的人來說,撐到哈利來就行了。接下來就請大難不死的男孩發揮屬于他的光亮…
“但是你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