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辦公室在五樓,你可以...找我。”
這句話像是情窦初開的少女邀請心上人進入閨房,然後戀人們跪坐在地毯上開始耳鬓厮磨,說些讨彼此歡心的情話。
“為了什麼?”
卡利斯塔沒有理由找他。
“随便,什麼事情都可以。”
“你在默許我的為所欲為。”她垂下腦袋快把鞋尖盯出個窟窿,不想再和對方的眼睛對視了。
“在我抽屜裡放狐媚子還是扔糞蛋?我在你這個年紀幹過比這還要惡劣的蠢事兒多了去了。”他露出犬牙,笑得斷斷續續,似乎是回憶到某個精彩笑點上——眼尾皺紋如海浪般搖曳,很迷人。
“這是很值得驕傲的事嗎...”
不懂你們格蘭芬多。
“卡利斯塔,我為你...帶了...”
西裡斯從米裡森身側擦過,他非要賤嗖嗖地像在灌木叢裡找寶藏似得揉弄卡利斯塔的頭發,最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你真大膽。”
耳側聲音幽幽升起,卡利斯塔吓得一哆嗦,視線從走遠的身影上猛得挪開。
“我沒有!”
——欲蓋彌彰。
“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呢!”米裡森警告道,“我知道他魅力很大,但是别玩脫了。”
“...”卡利斯塔不打算再解釋了,把頭歪到一邊去...反正越描越黑。
好吓人,半分鐘之前她覺得自己身體不受控制了,某種東西如此辛辣又炙熱,刺痛喉管,汲取口腔水分。
随後是巨大的悲傷湧上心頭,她扣住衣襟,倒進枕頭裡。
又是一堂攝神取念的課堂結束,卡利斯塔似乎又能領悟到斯内普口中的“奇妙之處”了。
她對此愈加熟練。
“别松懈,距離你完全掌握還需要很長的練習。”
“你又不允許我侵入你的腦子,我該找誰練習?”
“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斯内普厲聲道。
她撇撇嘴,沒人會願意傻愣在那,當個攝神取念的靶子。
卡利斯塔退出辦公室...
“我真沒料到會是你。”特拉弗斯的鞋跟太高了,再加上她本來喜歡仰脖子的習慣襯得她更加像頭長頸鹿。
“你來找麻煩?”卡利斯塔試探。
對方開始漫不經心地觀察指甲的長度,“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你想說什麼?”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别的事情。”特拉弗斯斜眼睨她,不屑于隐藏眼底的優越感,“梅林...我以為代替我的别的什麼人。”
她甩身離開。
我們的大小姐一定知道點什麼。
這有什麼關系呢,隻是去尋找一個答案。
而且,她又不會撥開特拉弗斯其他的隐私。
“特拉弗斯。”卡利斯塔腦袋發暈,猛然傾身——透過對方漆黑的瞳孔,濃煙散去,隐隐約約的畫面蹦出。
侵入一個十七歲女孩的腦子簡單得如同碾碎隻螞蟻,更何況是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
...是特倫斯緊繃的側臉,他胸膛劇烈起伏,呼吸紊亂。
随後怒吼:“現在你滿意了!”
“這是你要求的,不是我。”特拉弗斯冷冰冰地開口。
窗外狂風大作,夏季總是多雨。
厚重的雨打得玻璃窗求饒。
咚!!特倫斯拳頭垂得桌面出現個凹坑,他的手臂在顫抖,“操,我剛剛折磨了一個人!用不可饒恕咒!”
“我不知道你在緊張什麼!它不是人,特倫斯。”
卡利斯塔摔出特拉弗斯的回憶。
高跟鞋一扭一歪,對方受了不小的驚吓,“你在幹什麼?”
卡利斯塔呼吸一滞,額前淌下串冷汗。
卻故作鎮定地吹吹對方肩頭不存在灰塵,莞爾一笑,“蒼蠅。”
“...”
走廊剩下哒哒皮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
...梅林,卡利斯塔卸力靠坐牆角,她甯願自己是個差勁的學生——技不如人,也不願意相信特倫斯真的...用了不可饒恕咒。
鑽心剜骨、阿瓦達索命?
所以這是沒有回信的理由嗎?
休息室内,特倫斯依舊埋在羊皮紙中,如同六年裡每一個夜晚一樣。
十一月底,壁爐已經升起火,她卻覺得自己全身被潑了冷水。
“怎麼了?”特倫斯察覺到了某個目光——笑得可比特拉弗斯記憶裡要柔軟多了,“過來坐,卡利斯塔。”
他的黑眼圈越來越重了,像被烏賊噴了一臉墨。
卡利斯塔把質問的話封藏,“...沒事。”
“如果你想‘參考’魔藥課的小論文,拿去就是。”
“我能自己做!”
她心頭絞得痛——叉子插進意面中像滾筒洗衣機那樣轉來轉去。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扮演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還是把所有的不滿、困惑、惱怒發洩,捅破這層紙糊。
不可饒恕咒是錯誤的,絕對錯誤的...
庭院内,幾十雙皮鞋同時碾碎滿地枯枝敗葉,相當熱鬧。
塞德裡克漫步在卡利斯塔的身側,時不時發出點聲響,“嗯哼。”
他的狂熱粉絲都因為卡利斯塔的存在而躲在了陰暗處。
“我不想欠你太多。”卡利斯塔不領情,總是回避。
“這很傷人,雖然我們分手了但依舊是朋友,對嗎?”塞德裡克斟酌,“所以..你為什麼會一直在變形學下課時準時出現在教室門口?”
“别告訴我,我像個偷窺狂。”
“那我沒見過這麼傻乎乎的偷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