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百聞按捺住心裡的喜悅,努力裝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還是别試了,萬一你把我摔了怎麼辦?”
快抱我快抱我!
“師兄不用逞強,我不會嘲笑你的。”
公主抱公主抱!
“我會幫師兄保密,絕對不會告訴别人你抱不動我。”
師兄張嘴,吃一口激将法。
嘿嘿,嘿嘿嘿。
顧百聞把難過的事都想了一遍,勉強憋住笑,耷拉着眉眼唉聲歎氣,活像被強娶的小寡夫,委屈巴巴的地被押上了花轎,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怎麼還不抱我?
急急急!!!
邬識緣彎下腰,四目相對,顧百聞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那雙眼睛清明冷靜,沒有半點被激到的不服氣,分明早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戲。
“顧一見,想要就直接說,你那點小伎倆還騙不到我。”
邬識緣眸光含笑,語帶戲谑。
百聞不如一見,随便起的小字從他嘴裡說出來,比直呼大名親昵了不知多少倍。
顧百聞面紅心跳,從耳根臊上了臉,白軟的面皮一下子蒸透了,邬識緣想起之前吃過的桃花酥,揉了花汁的面粉顔色清透,卻不及小師弟眉梢的绯紅。
少年郎就連臉紅都讨喜。
“師兄故意诓我!”
顧百聞臉上的懊惱不加掩飾,他像一隻計謀失敗的小狐狸,氣急敗壞,肉眼可見的失落。
差一點,差一點就能被師兄抱了。
可惡啊!
“誰诓你了,分明是某人口不對心。”邬識緣的嘴角微微上揚,“自古隻有師兄捉弄師弟的份兒,師弟诓騙師兄,叫倒反天罡,記住了嗎?”
顧百聞不情不願地點頭。
這還差不多。
趁他不注意,邬識緣突然伸出手,勾住他的膝彎,顧百聞吓了一跳,連忙摟住他的脖子:“師兄,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一隻手綽綽有餘,邬識緣直接将顧百聞端抱起來,輕笑了聲,“配合一下師弟的激将法,哄哄他,省得某人蔫頭耷腦,半夜偷偷趴在我床頭哭。”
邬識緣抱着他往上掂了掂,眉眼間浸透了溫潤春水,連調侃都令人心醉:“多吃點,長胖點,下次兩隻手抱你。”
人生大圓滿。
顧百聞心滿意足,默默趴在他肩頭。青年的肩背寬闊厚實,能夠隔絕一切襲來的風霜雨雪,連同失落與彷徨,盡數被擋在身後。
我才不會偷偷哭呢!
頂多就是半夜不睡覺,趴在床頭偷偷看師兄罷了。
得償所願,顧百聞心情大好,看屈舫都順眼了不少。
當然,這并不意味着他願意在街上偶遇屈舫。
“商會這麼閑嗎?他一個少會主又是開客棧,又是滿大街亂蹿,也不怕被人偷了家。”
屈舫是會主收養的孩子,會主年事已高,有了金盆洗手的念頭,近些年正在放權,将商會的事務交給屈舫處理,因此屈舫被人稱為少會主。
邬識緣看了眼屈舫離開的方向,道:“商會的據點遍布江湖,他去的應該是商會在一星天的聯絡處。”
屈舫來一星天是為了收服食夢貘,眼下計劃泡湯,應該會盡快離開才是,一直逗留在一星天不像他的性格,難不成這裡還有什麼吸引他的東西?
無妨,正好他的戲台上還缺一位主角。
邬識緣算了算時間,帶着顧百聞回了客棧。
以謝行昀和師逢春的速度,差不多該到一星天了,此時還不是見面的最佳時機,得暫且避上一避,等明晚成功拍下八寶如意爐再說。
隻要有主角在場,基本都會壞事,這一次不能再重蹈尋芳鎮的覆轍。
邬識緣拿出小丹爐,昨晚把绮芳花種下後,一直沒有動靜。
“師兄,它會開花嗎?”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他還不能确定夢裡的事情是否會發生,種下绮芳花隻是碰碰運氣,運氣好的話,就可以從花妖口中問出尋芳鎮百年前的真相了。
邬識緣心裡癢癢的,第一次除完妖,還有種事情沒做完的感覺。
“不愧是師兄,說的廢話都很有道理。”顧百聞豎起大拇指,“實乃我輩之楷模,天下蒼生之幸事,我要一輩子聽師兄說廢話!”
邬識緣:“……”
雖然誇得很真誠,但總感覺是在陰陽怪氣。
“要是開了花,師兄可以送我一朵嗎?”
已經抱過了,要是能收到花,豈不是離成為道侶隻差口頭确認一下。
顧百聞美滋滋地想到。
“當然可以,你喜歡花嗎?”
邬識緣仔細回憶了一下,除了對他熱情一些,顧百聞再沒有對其他人,或者事物表現出喜歡。
要是顧百聞喜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