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星像個小貓,輕盈地爬上他的肩膀:“咦?這是血。”
項鍊連着吊墜的部分,不同于其他被風幹的黑色痕迹,有一小攤尚未完全轉化的血迹。
“血。”賀歸默念,“血......脈?”
這是誰的血?
“——啊,這麼看來,我們的劇目缺一位演奏家,绯星。”賀歸笑吟吟地将東西放好。
绯星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好的,我待會兒去把那個吟遊詩人綁來。”
“......咳。寶貝,用詞要優雅些,我們要說上門拜訪才算合适。來,我們有客人到了。”
賀歸将他抱回臂彎裡,左手則彈琴似的撥動懸絲,霧中一大批顔文字臉小木偶悄悄地藏好了自己,一片寂靜的樹林裡,開始有風慢慢地鑽入霧海中。
随着鞋子踩斷枯枝落葉的聲音逐漸清晰,霧終于緩緩褪去。
來人——丹尼爾伸手,将愛德琳小姐攔在身後。他憂郁的眼睛看向坐在樹枝上的黑衣男人,不離手的手帕捂住唇,輕咳了幾聲。
“閣下是何人?”
濃霧褪去,方才還腰杆挺拔的青年瞬間弱勢了幾分。隻不過愛德琳小姐斷然不會再輕視這個人,畢竟方才拿着手杖将那些可怕怪物一敲一個骨折的人,也是這個精神分裂的家夥。
她看向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踏破鐵鞋無覓處。這不是那個NPC職業者?
“午安,二位。”
木偶師輕快地從樹上跳了下來,丹尼爾則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您别緊張。”對方無奈地擡起了雙手,顯然沒有任何能威脅到他們的東西,“我是梅勒,隻是一位普通的木偶師,來這裡是為了工作,想要采買合适的木料。”
說話間,自稱梅勒的木偶師專注地看着丹尼爾·卡多,那雙深邃的黑眼睛讓愛德琳——諾斯想起他們隊伍經曆過的無光深淵。
想起隊長留下的最後幾個字,她的指尖在掌心留下一道痕迹。
愛德琳小姐上前一步,将左手輕輕搭在同行者的胳膊上:“丹尼爾,他應該不是壞人,我們見過他的。當時他正好經過我們的馬車,隻不過您睡着了。”
緊接着,她轉向木偶師:“先生,恕我冒昧,您是什麼時候到的呢?”
梅勒先生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有一會兒了。不過我還沒進來多久就起了霧,前後都看不着,隻能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老實等霧散了。”
愛德琳:“哦,那您有看到什麼嗎?”
丹尼爾?卡多不住地掩唇咳嗽着,但憂郁的雙眼仍然盯着自稱梅勒的木偶師,像盯着獵物的野獸。
“女士,這麼大的霧,我能看清什麼才奇怪吧?”梅勒先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氣虛體弱的先生輕柔地問道:“實不相瞞,我們來自卡多府,來這裡是為了日常巡邏工作。冒昧問一句,這位梅勒先生,您有沒有聽到什麼呢?”
“哦?原來二位是卡多府來人,失敬失敬……聽到了什麼?唔。”木偶師思考着摸了摸下巴,皺了皺眉,“您這麼一說,哦,好像确實聽到了一些沉重的呼吸聲……是經過的野獸吧?我躲在樹上,應該沒發現我。”
丹尼爾握着手杖的手一頓:“您可真幸運。勸您一句:趕緊離開這裡吧,豐收月的時候,林場總會有許多野獸出沒,這裡很危險。”
“等等,您說您是……”丹尼爾?卡多從記憶中扒拉出一個名字,一個父親提到過的名字,“木偶師?”
“是的。”梅勒先生摘下禮帽,按在胸前行禮,“您知道我?我第一次見到卡多府的人,還沒想好開場白,呵呵。”
丹尼爾終于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您說笑了,豪斯醫生極力向父親舉薦您的表演,我原本打算工作完成後就去找您呢!”
梅勒先生有些吃驚,随即有些欣喜道:“原來是您啊!真是太巧了,我來到林場,就是為了找制作木偶的合适木材呢!”
“丹尼爾·卡多。幸會。”青年微微挺直脊背,笑容慘白地伸出手。
對方戴着黑手套的手也握了上來:“幸會,丹尼爾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