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那一小團火焰輕飄飄地繞着諾斯轉了一圈,聲音裡帶了些狡黠:“今晚可有的是熱鬧,諾斯小姐。”
諾斯·愛德琳瞥了他一眼:“請稱呼我為愛德琳,謝謝。”
雖然幾個老手互相認出了身份,但她還不想在這裡因為OOC被系統制裁。
“好吧。”
火焰甩了甩不存在的尾巴:“說實在的,關于那個任務,你有想法了嗎?”
台上已經進行到了第三件拍品。今晚分發的拍賣手冊是明拍,所有的商品雖說珍貴,但還不至于吸引如此多的名流前來。
“真正有價值的是暗拍咕。”
鴿子從諾斯的頭發裡探出小腦袋,咂了咂嘴巴,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在問我們之前,為表誠意,你應該先說你的想法吧?”
火焰聳肩:“好吧。”
他上下跳了跳,向面前兩人彈出一個公共窗口,在真兇一欄裡,他填寫了【丹尼爾?卡多】。
“就這一個?”鴿子咕咕地撲扇翅膀。
火焰嘻嘻兩聲:“鴿子先生,你做過多選題嗎?答案多個的情況下,如果錯選或者多選,扣分的風險有點太大了。”
“壞學生。現在還是考試途中,不能交頭接耳——我們不是一隊的。”鴿子強烈譴責。
人群中傳來一陣淺淺的騷動。
“愛德琳小姐。”一位侍者朝她微微彎腰,“您的酒。”
愛德琳小姐驚訝地打開了羽毛扇:“謝謝?可是,我并沒有點酒。”
“這是丹尼爾少爺為在場貴賓特意準備的佳釀。”侍者解釋道,“賞味期很短,在下半場宴會之前,請您記得喝完。”
四周的賓客也都接到了這份不倫不類的“禮物”。他們疑惑地四下交談,有些人興緻勃勃地品味起來,有些人則不屑地放在手邊。
包廂中,丹尼爾·卡多眯起了眼睛。
他找來亞克斯:“是誰吩咐的?”
忠誠的執事卻茫然地看他:“少爺,是您啊。您昨天特意跟我吩咐的,您忘了嗎?”
年輕的卡多頓了頓:“……事務繁多,确實是忘記了。你們準備了什麼?”
亞克斯想了想:“您給了我們一瓶西比亞桦樹汁。如果一定要深究配方,跟平時各位大人們常年服用的安神藥是一樣的。”
丹尼爾緩慢地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執事的肩膀,示意他繼續去做準備,繼而轉頭看向悠然自得的老吟遊詩人,從臉上擠出一個微笑:“……柯蒂斯叔叔。是您做的?”
“啊?我嗎?”老維裡塔斯奉還他一個滿是皺紋的微笑,“侄兒,我還沒有那麼強大的能力,輕易僞裝成你呀。”
丹尼爾卻答非所問:“柯蒂斯叔叔,您不想重返教團嗎?”
老維裡塔斯吹了個口哨:“想啊,不然怎麼同意和你合作的?”
丹尼爾閉了閉眼睛,從口袋裡取出便攜通訊儀,說了聲“提前行動”,另一隻手袖口中滑落匕首,耍了個刀花,一腳踢開木偶師的籠子。
一旁的伊夫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狠狠地撞在籠子上:“你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他的異母兄長聲音溫柔,随即突然暴起,匕首劃過一道弧線,徑直、狠厲地擦過緊閉着眼眸的男人。
一道深深的刮痕,沒有血。不管怎麼說,那發白的痕迹絕不像人類軀體所能留下來的。
“……”丹尼爾啧了一聲,頗有些失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被擺了一道。”
“你都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了。”老維裡塔斯終于忍不住笑了出聲,“太大意了,侄兒。”
丹尼爾上前幾步,準備将深深嵌入籠子的匕首收回。
一隻冰冷的、戴着手套的手,搭上了匕首的刀鋒。
“……也許,倒也不用這麼失望。”
丹尼爾·卡多極速後退。他青着臉,看見面前緊閉雙眸的男人緩緩站起,勾起的唇角帶着溫和的笑容。
他微微垂着頭,擡起手,活動着十指關節,發出輕微的咔哒聲響,随後緩緩将微彎的脖頸掰直,理了理垂落的卷發,慢慢地睜開眼睛。
一雙绯色的、非人的眼睛,和台上的那個美麗少年一模一樣。
丹尼爾無意識地向外轉了轉腳尖。
“晚上好,二位。”賀歸戴着标準的微笑,看了眼周圍人聲鼎沸的場景,随即欣喜地朝兩人行了一個禮,“看來這場‘盛宴’,已經開始了。”
“我家的孩子,就多謝卡多府關照了。”
丹尼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冷笑道:“怎麼,你以為将安神藥劑摻雜在酒水裡,就能救所有人?”
“豪斯醫生找了您做外援……那是個可悲又可笑的家夥,一邊向神禱告忏悔,一邊又幹脆利落地下手。如果隻是同情我這個好弟弟,那您泛濫的憐憫心可以收起來了。”
丹尼爾在說話間,背在身後的手比劃着朝黑暗裡發出指令。
【找出木偶師的本體!他肯定就在這個會場之中!】
“嗯?我沒否認過他不是好人。”賀歸煞有介事地思考起來,“那您呢?丹尼爾閣下,您和那邊那位别有用心的吟遊詩人,又想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