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人是沒死成,反倒真讓他見到了聖君——和聖殿雕像一模一樣的面容,那般純潔無暇的姿态,不是聖君又能是誰!
更何況......
逄鑲頗為恭敬地悄悄看了一眼賀歸。
教主的力量和修為,仿佛更莫測了幾分......
直心眼的長老面露喜色。
好事,好事啊!
——揚我聖教之威能,就在此刻!
這也是賀歸從這位人高馬大的長老臉上讀出的信息。
“逄鑲。”賀歸放下茶盞,一雙火焰似的绯色眸子平靜地看着人,“如今,我教中人數幾何?”
若他沒猜錯,所謂的聖教,更像是一支古老而特殊的族群。他們以金烏為圖騰,以火為尊,奉首領為教主,與仙門兩......立......
......不對。賀歸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這聽起來,怎麼像是玄幻小說裡随處可見的魔教啊?
逄鑲自豪道:“足有一萬教衆!我聖教以金焰為尊,是為聖君和教主您;青焰次之,足有長老一百人;赤焰再次之,足有部衆首領三千人。再有黃、翠、白三焰,均為底蘊深厚、虔誠恭敬的好兒郎。”
“您且放心,隻要您祭出神火令,聖教上下定傾巢而出,殺那群僞君子個片甲不留!”
賀歸:......
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顫抖。
教主大人有點心累:“仙門多少人?”
逄鑲奇怪道:“您問這個做什麼?仙門那群僞君子可比不得我們聖教。北洲就有三千仙門,但他們收納門人不看質量——單離我們最近的九蓮門,光外門就有六千酒囊飯袋呢!”
賀歸拿着杯子的手一頓。
他現在有個問題:就這麼一萬人的門派,光是北洲的仙門來了,一人踩一腳,他這山門還能在嗎?
哎,算了。仍然抱有一絲幻想的教主大人慢吞吞地給绯星變出一盤糕點。
但願他所在的“聖教”就是一個魔道的小門派......吧。
......才怪。
“你是說,我們是魔門領袖?”绯星撚起一塊蓮花酥,小口小口地咬着,十分自然地接受了聖教聖君的劇本,“本尊避世多年,倒也落了些眼界。”
他拍了拍手,頗有些無奈道:“區區一萬人,能做些什麼?”
逄鑲被他一點,卻有些羞愧:“聖君容禀。我聖教中人因不容于世,一萬人......已經是開山立教以來,人數最多之時了。”
他一甩衣襟,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幾個響頭:“屬下這就回去,督促教中兒郎早日完婚,多抱窩......”
“......等等。”賀歸捕捉到一個詞,“......抱窩?”
逄鑲點點頭,有些懷念地比劃了個圓球道:“教主您當年還在蛋裡的時候就這麼大,您的蛋殼是所有窩窩裡最漂亮、最光滑的那個!”
賀歸:???
發覺自己是蛋生的教主大人有些頭疼,囑咐了逄鑲幾句“切不可輕舉妄動”,就讓人先下去整頓教中。
“本座知道你們實力出衆,皆是為了我教長久之計。”賀教主苦口婆心地勸慰道,“但伐仙門一事重大,讓密探再行潛伏,切記千萬小心。”
逄鑲感動得眼淚汪汪,連連讓剛出關的教主大人好好保重身體,下面生事的崽子他自會去解決,說罷就潇灑地轉頭,一道青色火焰閃過,一隻漂亮的青色大鳥馭火而去,隻留下一句“斷不會讓教主煩心”久久飄蕩。
賀歸撿了片青色的羽毛轉悠。自從見到這位長老,他的太陽穴突突跳得沒停下來過,最終化為一聲長歎。
“怎麼啦?”聖君大人笑眯眯地蹭過來,“我們教主大人怎麼歎氣啦?”
賀教主一把将绯星攬在懷裡,勾了勾他的下颌:“聖君容禀,本座一朝得知自己可能要率領魔門對上仙門,現在很憂郁。”
“唔。”绯星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晃了晃手指,“不如我們先找小鸢尾花?畢竟你們是同隊嘛,先會合吧,找找怎麼觸發任務。”
賀歸點開系統界面。任務發布欄仍然是空的,在表世界任務發布之前,直播間也無法打開。
“嗯。除此之外......”賀歸關閉任務界面,“在真正确定陣營之前,我們要小心。”
“魔門有在仙門的密探,仙門又何嘗不是呢?”他說,“亦或者,我這個教主,真的就要和仙門你死我活嗎?”
“哎——?”绯星睜大了眼睛,“還能這樣?不會吧賀歸,你不會就是仙門密探吧?三年又三年,你都幹到教主了!”
賀教主被聖君大人有噎到:“......在陣營真正确定之前,你還真别說。”
绯星得意地眯起眼睛,彎彎的眼角藏着愉悅。他歡呼一聲摟住賀歸的脖子,撒嬌地左右晃晃:“這些都先放在一邊!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你現在也是小鳥對吧?快讓我看看!我也想要你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