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歸出門前去隔壁靈果攤子進了不少貨。于是他一抹手上戒指，取出一個精緻的琉璃盞——特地找陸九眠的鋪子訂購的，好心情地看着他的绯星噸噸噸得快樂。

呼噜聲停了。

“怎麼了？”賀歸摸了摸他冰涼的手指。

小木偶撒嬌般地貼着他，仰起臉，聲音好乖巧：“有點餓。”

【有人在看我們。】绯星捏捏他的指腹，【惡意的眼神。八點鐘方向。】

“好。”

賀歸取出個精緻的小點心，視線極其自然地掃過那穿着灰衣短打的少年：【不是仙修。更像是披着皮的魔門探子。】

【咦，那你們這算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嗎？】绯星說，【看他的眼神，應該不認識我們……真奇怪。】

【不好說。】賀歸取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去他唇邊殘渣，【但至少不是選手。倘若真要動起手來，不需要顧慮那麼多。】

“有些人啊，如果隻是來走個過場的，還是不要在這裡丢人現眼吧。”

離他們幾步遠，一個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

【嗯？是在說我們嗎？】

绯星伸手又摸了個冰鎮茶點，點評道：【這個冰屬性的靈氣不夠。感覺我們被坑錢了。】

【應該是吧。我之前沒收過學生們的小說，一般這種時候總會有一些角色站出來推動劇情的。】賀歸低頭嗅了嗅那塊點心，【确實不好。醉仙樓買的，華而不實還貴，下次不要了。】

“呵。”

賀歸右手邊傳來一聲冷哼。木偶師和小木偶看看左邊，又看看遠處，這倆人一個一身黑，一個一身白，和他倆的裝束配色一模一樣。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賀歸身旁這人一身白衣，刹那間手腕翻轉，咔哒一聲打開一把扇子，扇面上“醉仙”二字十分惹眼。

再看看遠處那個。一身黑衣，嫌棄的嘴角要翹到天上去，瞧着就十分不好惹。

這兩人劍拔弩張，周邊圍着的人迅速散開，就留了賀歸绯星二人，穩坐第一最佳觀景台，津津有味地看着這倆眼神交彙，散發出雙男主宿敵就是妻子啊的神秘氣息。

……哇哦。

绯星在意識海裡和賀歸一起發出吃瓜的聲音。

他們才剛蛐蛐過醉仙樓這家點心呢。

眼看着就要打起來了，賀歸輕咳一聲：“二位。”

一黑一白的兩人分别甩來一記眼刀，一身黑衣的男人無奈地指了指他們身後：“二位，仙宗的前輩來了。”

宛若摩西分海一般，幾個玄雲仙宗的弟子飄然而來，随之到來的是三記回蕩的鐘聲。

賀歸往前一步，恰到好處地将绯星遮了大半，絲毫沒有任何介意，隻拱手恭敬行禮：“前輩。”

“嗯，你很好。”

那領頭的弟子一身更精緻些的校服，贊許地朝着賀歸點了點頭，随即掐了個手訣，不大的聲音讓在場衆人聽得清晰：“歡迎諸位來到我玄雲試，在下乃此場考官淩婺。”

他袍袖一揮，刹那間，此方天地仿佛移山倒海，雲煙缭繞消散過後，所有人眼前一黑又是一亮，每個人都被分配在了不一樣的地方。

賀歸擡頭看去。

他周圍空無一人，僅有嶙峋的怪石與飛濺的瀑布，水聲浩大，飛濺的水花中，一陣陣蛙鳴顯得有些田園意趣。

那領頭的弟子顯然沒看出绯星的身份，僅認為他二人乃結伴而來。現下二人分開，一枚木牌從天而降，緩緩停留在賀歸面前。

同時一道威嚴傳音一并而來。

【地字試場，賀常，六十九号。】

【成就點：零。】

【六十九号賀常，若要通過本次玄雲試，需得于三炷香内獲得一百貢獻點。】

【靈物分天地玄黃四等次，分别為十、八、六、四不等貢獻點。】

【若淘汰一名對手，則獲二十貢獻點，但不得取人性命，違者逐出玄雲試，不得再錄。】

那威嚴聲音說完規則後就立刻消失了，隻留一個賀歸站在原地。

高大的男人思索片刻，朝着樹上好奇窺探他的靈鳥屈指一彈，數根绯色的絲線輕柔地捉住了那鳥兒。

靈鳥下意識地撲騰了幾下，随即乖巧地展翅落下，友好地啄了啄賀歸的手指。

“來……幫我探看前路。”

鳥兒清脆地應了一聲，便輕巧地往深林中飛去。日光掠過林蔭，隐約照出一根根隐形的絲線。

賀歸攀上高大的巨樹，點了點太陽穴。他眼前景物飛速掠過，光怪陸離地變幻着不同的色彩。

“讓我看看……”

忽而他眼睛微眯，足下發力，宛若狩獵的林鷹，朝着一個方向撲殺而去！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