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星睜開眼睛。
突如其來的雲霧遮蔽了考場内所有人的視野。那些雲霧應該是傳送法陣的一種,他被傳送到了一處枝葉繁茂的山谷,四周一片靜谧。
取下飛到他面前的牌子,掃視規則,他心中大緻有了盤算。
【賀歸?】绯星在心裡輕聲道。
意識深處傳來明顯的拉扯感。賀歸的聲音響起:【绯星,你在哪?】
木偶擡起頭看了看周圍。
【一處森林。周圍藏了不少人。】他答道,【我應該被盯上了。你呢?】
【石林。】賀歸說,【你小心點,我在用靈鳥探路。】
【好~你也要小心呀。】
绯星向前走去,白皙的雙足踩在碧綠的柔軟草地上。白衣金發的少年獨身一人,在群狼環伺的試場裡像是待宰的羔羊,溫軟乖巧的模樣吸引了不少目光。
暗中窺視的目光仿佛不約而同,盡數投向他。
枝葉無聲顫動。劍拔弩張。
绯星擡眼,一雙無光的黑眼睛烏沉沉的,虛虛地朝某個地方望了一眼。
“你們說,他真的感知到了嗎?”
不遠處的樹叢,隐蔽着幾個人。他們運氣較好,幾個認識的人分配到不遠處,遂很快就回合。用隐匿符藏好後,後來到達的绯星自然而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绯星虛虛飄過來的一記眼神,剛巧不巧,正好落在他們的藏匿點。
但,若是淘汰一個人,就能相較靈物更快獲得20貢獻點;更何況,這個金發少年周身沒有半點靈力,一副軟弱可欺的漂亮模樣,讓他在跟随兄長進入考場後,就惹得不少貪婪的目光。
領頭的那個用眼神示意:動手嗎?
幾個跟班遲疑片刻,随即堅定點頭:動手!
此時此刻,虛空之中。
幾個虛無飄渺的身影圍着一面透明的水鏡坐着。他們身上暗含隐隐的威壓,此刻正注視着各個試場的情況。
“第一試場已經打起來了?”
“正是。第一試場中家族中人頗多,底蘊也都足夠,倒是出了不少好苗子。”
“第三試場這個女娃娃也不錯,機警得很呐。待老夫掐指算算……咦,竟是我宿家後輩,哈哈。”
“哈哈,宿老頭兒,可把你得意的!”
“第二試場也不太平。瞧瞧這倆小子,聽小淩說,在候場的時候就差點打起來了!”
“無妨,無妨。年輕人麼,呵呵。……倒是這個小朋友,這是在做什麼?”
衆多意識紛紛将注意集中在一面屏上。
“嘶。這般難得一見的容貌……倒是有些引人注目了。怪事,貧道竟看不出他的深淺?”
“師兄啊,有沒有可能,這小孩身上就沒有靈力呢?”
“咦,沒有靈力?那你們瞧瞧,他這是不是一直正看着我們呢?!”
那少年一雙烏黑的眼睛,朝着他們水鏡的方向淺淺一笑,嘴唇翕動,仔細看去,竟是在用唇語說“前輩們好”。
一衆意識沉默片刻,紛紛笑罵了句“好狂妄的小子”,但心裡各自有什麼盤算,卻不足為他人道也。
【這麼開心?】
賀歸帶着笑意的聲音在绯星心底響起。少年此刻正站在林中的空地上,好奇地看着将他團團圍住的三人。
【對呀。他們挺有意思的。】绯星打量着幾人手裡的法寶,有點躍躍欲試,【你說,我要是把他們的法寶搶來用用怎麼樣?】
【寶貝,不要把想法說得這麼直白。】賀歸說,【你要說,暫且借來用用,過後還給他們。】
【嗯~我喜歡這個說法。】
绯星在心裡應答得輕快,現實的場景卻不如他聲音那麼輕松。那領頭的打出一道繩索,上頭還泛着烏光,顯然除了捆縛之外還有其他的用處。
少年絲毫沒有閃躲,就讓那繩索将自己捆了個嚴嚴實實。
頃刻間,天地一片寂靜。
“……道友。”那領頭的也沒料到竟如此順遂,愣了片刻,便語氣平緩道,“我們兄弟無意與道友為敵,還請道友交出木牌,讓我們錄入氣息即可。”
這少年卻絲毫沒有失望或是悔恨的顔色,十分不按常理出牌地追問道:“咦,隻要錄入氣息就可以了嗎?那你們已經錄了幾個了?”
領頭人:“……兩個。”
“這麼快?不過你們有三個人,這些不夠吧?”好奇寶寶繼續追問道,“那如果别人搶了你們的木牌,你們的戰績會歸他們所有嗎?”
另一人啧了一聲:“這小子話怎麼這麼多?大哥,還同他客氣什麼!直接弄昏了直接搜!”
領頭的點點頭,催動法寶上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