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看到碗底那些紙灰一樣的東西，許奈胃裡惡心，死活不肯喝：“我不要喝。”
“奈奈，把它喝了，你的病就好了。”劉書雪不顧許奈的抗拒，把碗送到她面前，許奈想跑，被她拉住。
“我沒有生病，我不要喝。”許奈向後退着拒絕。
劉書雪才不管許奈的意願，箍着許奈的肩膀把那一碗符水全部灌下去：“奈奈，你把它喝了，喝完很快就會沒事的。”
她手上動作并不松懈，聲音卻帶着心疼和哭腔。
看到女兒不舒服，劉書雪心裡也難受，若不是為了女兒的安全，她完全不想逼她喝什麼奇怪的東西。
她也不想的啊。
誰讓許奈中邪了，她隻能這麼做。
許奈抗拒無效，符水灑了一些喝了一些，喝完後，劉書雪一放開她，她就跑到廁所幹嘔，想把剛剛喝下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但她什麼都吐不出來。
“沒事了奈奈，喝完這碗水，以後就不會有東西纏着你了。”劉書雪追上來安慰她。
許奈完全無法理解母親的瘋癫行為，她推開劉書雪回房間，反鎖上門，焦急的呼喚阿家。
“阿家，阿家你還好嗎？”
不知道叫了多久，阿家終于出現在她面前，看着阿家安然無恙，她放下心：“你沒事就好。”
嗅到空氣中箓紙的味道，阿家皺起眉：“我剛剛不在，發生什麼事情了？”
“媽媽她給我喝奇怪的東西，好像是符水，會不會傷害到你？”
對比起自己的身體健康，許奈更關心眼前的人。
“我沒事，一般的符對我沒有用。”阿家将許奈仔細檢查了一遍，“你呢，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就是覺得有點惡心，不難受。”許奈搖搖頭，緊緊抱住阿家，“你沒事就好。”
因為灌符水這個事情，許奈一天沒敢出房間，就連劉書雪給她送的飯菜都沒出來吃。
劉書雪在門口對着她忏悔道歉很多次，可言語中講的卻都是自己的不容易，許奈聽了心煩，阿家見狀，将聲音徹底屏蔽。
晚上，許奈終于肯從房間出來了。
劉書雪聽見動靜後，從床上下來，拉開門：“餓了吧奈奈，想吃什麼媽媽現在給你……”
許奈閉着眼，動作僵硬緩慢，一步一步走到陽台，拉開窗簾，跪下……
劉書雪上前想将窗簾拉上，卻發現平常輕輕松松就能拉動的窗簾現在卻有千斤重，任憑她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将其撼動。
她隻能眼睜睜看着女兒磕完頭在沙發上躺下，睡在月光中。
第二天一早，她又去找了那個大師，大師以為她是來送錢的，高高興興迎上來，卻撞上她一張黑臉。
劉書雪把監控錄像放給他看：“我按照你要求做了，為什麼還是不行？”
“這……”看着監控中少女的詭異行為，大師皺緊眉頭，“我想想。”
他凝眉沉思了十多分鐘，又給出一種解決辦法：“問題應該出在老家，你們是不是有個荒廢的老宅，院子裡還種着一棵樹？”
劉書雪細想了一下，記得家中有一顆棗樹，但是自己這麼多年沒有回去，不知道老家現在是什麼情況。
“是有一顆棗樹。”
“這樣吧，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準備一些東西，我陪你們回老家一趟，回去拜一拜就好了。”
“需要準備什麼？”
“這樣吧，我先把東西買好，結束了你再付款。”
大師生怕劉書雪發脾氣大肆宣揚自己的符沒有用，影響自己生意，便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行。”劉書雪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什麼時候回去都行嗎，還是等初一？”
“不用，明天我有空，明天就可以。”
“那好。”
第二天，劉書雪又給許奈請假，拉着她去坐高鐵。
許奈有些不太想去：“我們要去哪裡啊媽媽？”
“回家，看看你爸爸。”
劉書雪簡單說了一句，便不願意再多說。
知道是回去見爸爸後，許奈不再排斥，甚至有一點期待。
爸爸去世後埋葬在老家，離得很遠，媽媽工作又忙，好久才能帶她回去一次。
她幾乎都要忘記爸爸埋在村裡哪個位置了。
下車後，劉書雪帶着許奈和那個大師彙合。
看到大師那一瞬間，許奈就有些排斥，故意和兩人拉開距離。
劉書雪走在最前面，用鑰匙打開生鏽的門鎖，推門進去。
這裡已經荒了，院子裡長滿了草，唯一的棗樹受天地雨露恩澤，長勢還算可以，不過比起之前有人精心伺候的時候，還是差了很多。
大師用腳踩出來一塊空地，找東西将周圍的雜草也清理了一下，才将帶來的東西一一擺上，插上香，嘴裡叽裡咕噜不知道說了什麼之後，讓開位置。
劉書雪喊許奈：“奈奈，快來磕個頭。”
許奈本來是想拒絕反抗的，但想着自己體力比不過兩個成年人，乖乖跪下磕頭。
磕完頭她馬上就想站起來，卻被大師出聲阻止：“别起來。”
說完，大師拿起一根細長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棍子，口中念念有詞幾句後，狠狠捶打在許奈背上。
那一下像是打在靈魂上，許奈疼的直咬牙。
大師整整打了她九鞭，疼的卻隻有最初的第一鞭。
剩下八鞭，全讓阿家給她擋住了。
阿家抱着她，輕聲哄着痛得流出眼淚的她：“奈奈别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不知道是因為太疼了還是感動，許奈沒忍住哭出聲。
劉書雪在一旁聽着許奈的哭聲，心疼不已。
這次回去之後，劉書雪發現許奈不夢遊了，白天也不再自言自語。
她以為是找的大師管用了，給大師補了一些錢，又帶着許奈去做檢查，買了一些祛疤痕的藥膏給許奈塗後背。
如此平安無事多日後。
又是一個月光盈盈的夜晚。
劉書雪睡着睡着莫名其妙醒來，她睜開眼，發現門底下透着光，便起身出來查看。
發許奈又在拜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