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雖然不知道這家夥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但看渡邊警官并沒有阻止的意思,索性就把所有他懷疑的地方講述了出來。
比如受害者自殺的動機問題,醫院乙二醇中毒搶救失敗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他在此案中多此一舉的行為完全不合邏輯。
在聊起推理的時候,工藤新一目光總是明亮又銳利的,也直接挑撥了最關鍵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是自殺,直接抱着汽車防凍液喝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把它混在石榴汁裡,再把防凍液放回到原來的地方,抹幹淨一切痕迹?”
青年聽得驚歎連連:“哇。”
然後他笑着,擡起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毫不吝啬自己的誇贊:“很不錯嘛,小子。”
說完還忍不住吐槽:“說真的,我剛剛還在問渡邊,到底是誰把這個案件推理成自殺的,也太不靠譜了……”
不靠譜的偵探本人:“咳。”
在講完自己的推理之後,工藤新一的頭腦也随之冷靜了下來。他看了看自己被順勢搭着的肩膀,又瞧了瞧眼前這位莫名自來熟的青年,最後選擇扭頭問一旁的渡邊警官:“所以,他究竟是什麼人啊?”
渡邊警官頓了頓:“他是……”
話才剛剛說了個開頭,就被人很積極地搶答了:“我是個熱心市民哦。”
工藤新一:“……”
熱心市民改口:“好吧,我是個偵探。”
工藤新一:“!!”
在少年瞬間集中了不少的驚訝注視下,青年笑眯眯地說:“昨天的案子确實已經結案啦,後來是我幫忙破案的。”
工藤新一忍不住追問:“所以兇手是——”
青年也很配合地回答了:“兇手是受害者的……唔,女友。察覺到他想抛棄她回英國就懷恨在心,在一周前去他家的時候偷偷調換了他冰箱裡采購的飲料。”
“十二瓶一箱的飲料,她隻換了其中一瓶。目的也是盡可能拉長時間,創造不在場證據給自己洗清嫌疑。”
“至于當天發現的乙二醇中毒本來不應該搶救失敗……那就是受害者自己的身體原因了。他主要是死于并發症。”
“現在還有什麼疑問了嗎,小偵探?”
“……”
工藤新一稍顯遲疑地搖了搖頭。
他畢竟沒有去看過現場,隻從毛利小五郎的轉述中發現的疑點,眼前這位青年給出的回答全都可以解釋。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奇怪的青年隻是摸着下巴打量着他,思緒已經不知道跳到哪裡去了,還在有感而發:“說起來,你很聰明哎,以後考不考慮去當警察?”
警察?什麼警察,他才不當警察!
工藤新一被轉移了注意,下意識就挺直腰闆:“我未來會成為名偵探的!”
青年配合地捧場鼓掌:“那也很不錯呢!”
随後放下手,笑着提醒他說:“至于現在,名偵探,你該回去了哦。”
說着,他輕輕撩起眼,視線越過工藤新一落在站在最後的女孩身上。十來歲的女孩,還很年輕呢,恐怕也沒有那麼擅長推理,無法參與話題的她就隻好有點局促地站在最後,等待他們将案件聊完。
青年意有所指:“别讓你的朋友等太久啊。”
工藤新一順着他的視線回頭看去,迎面就撞上了青梅專注的目光。微微一愣。
“……知道了啦,不會讓她等太久的!我可是名偵探!”
……
年輕的名偵探帶着他的小青梅,還有他那不靠譜的偵探叔叔離開了。
在目送這三人離開停車場後,一直都很沉默的渡邊警官終于說話了——由于那位自稱為偵探的青年全程都在把控節奏,沒有人注意到他已經安靜了這麼久。
“就這樣直接露臉沒問題嗎?”
“沒問題啊,我确實是熱心市民,為什麼要藏藏掖掖的?”
“那案件的結果要修改嗎?”
“嗯?不用,就當惠特是自殺吧。朗姆暗中找人挑撥下的手,總不能真把人送去蹲監獄吧……本來隻是以防萬一的手段,誰又能想到琴酒真的沒有直接來滅口呢。”
“……”
“哎呀,不好意思,你就當沒聽見吧。”
青年擺了擺手當做招呼,折身回到車上。等帶有防窺膜的車窗完全封閉後,他才将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盯着自己在後視鏡裡的眼睛瞧了幾秒,最後幽幽歎了口氣。
完蛋了啊,怎麼感覺自己離蹲大牢又進了一步啊。算了算了,還是想點高興的事情吧——
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被琴酒派去調查小麥威士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