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休閑神色也溫和的青年簡單調試了幾個音,彈奏起一曲輕快溫柔的香榭麗舍大街。
漸漸的,有人被音樂吸引,在他的附近駐足。沒有說話,也保持着不會打擾的禮貌距離。
在樂曲的最後一段結束後,蘇格蘭将撥片往掌心扣了扣,沒有繼續演奏下去,而是擡起眼笑着看向試探着在觀察他的少女。
其實周圍圍了好幾個人,她并不是此時距離他最近的,也不是年齡跟他最相似的。但她的身上穿着學校的制服,左手的指尖還貼有創口貼。
哪怕是左利手,一般的學生也不容易在指尖的位置受傷……唔,她也是玩樂器的吧,大概率還是吉他這種類型的,而且還是初學者。
少女的性格似乎比較容易害羞,在他看來時下意識躲開視線,又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後輕咳一聲,裝作若無其事地把視線挪回來了。
她糾結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不确定自己該不該搭話,萬一她覺得自己正在被注視着隻是她的錯覺呢?
好在眼前這位彈貝斯的青年沒有讓她糾結太久,在她感覺到尴尬前便很友善地說話詢問了:“有什麼想聽的歌嗎?”
少女先是一怔,緊接着眼睛一亮:“什麼都可以嗎?”
青年笑着點頭:“如果我聽過的話。”
應該是不想讓他為難,少女報出了一首非常流行的樂曲。蘇格蘭也很配合地為她演奏了。
一曲彈完之後,少女的膽子也大了很多,至少敢來搭話了:“我以前好像沒怎麼見過你,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彈琴的嗎?”
蘇格蘭點了點頭:“嗯,我不住在這裡。”
“咦?”
少女有點奇怪:“那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蘇格蘭回答:“小時候住在這裡,難得來一趟,有點懷念。”
少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又覺得有點遺憾。長得帥還很會彈貝斯的大哥哥,如果他當初沒搬走的話,她說不定就能經常見到他在公園彈琴了。
蘇格蘭又彈了幾個音,餘光注意到她臉上遺憾的表情,又假裝不經意地提起:“我記得這附近有一家味道不錯的壽司店……我小時候經常來吃,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其實不太記得了,蘇格蘭本來就沒在這個地方待多久。而且以他當時的性格脾氣,是不太會一個人在外面的餐館吃飯的:獨自點餐恐怕都是困難。
少女聞言,本能地替他回憶了起來,周圍有沒有什麼她從小就在還味道不錯的壽司店:“啊,那你去的應該是山本大叔家的壽司店吧,他在這裡做壽司快有三十多年了。”
“可能是哎……”
蘇格蘭彎了彎眼睛:“能告訴我這家壽司店的具體位置嗎?我想再去試一試。”
“我直接帶你去吧!”
少女熱心且輕快地回答:“就在這附近不遠的地方,很快就能走到的!”
蘇格蘭沒有拒絕,将貝斯塞進琴包:“那就麻煩你了。”
跟在熱心女高中生身後的蘇格蘭并不知道,在他最開始喊住這個小姑娘的時候,就有人在屏幕後悄無聲息的窒息了。
——窒息的人是風見裕也。
在蘇格蘭彈琴的時候,圍上去的人裡面是有公安的人的。還有不少。
至少距離蘇格蘭最近的,看起來和他同齡的那個青年就是一位公安。而且身強體壯打扮花哨,很像是那種學生時期會因為發色搞歧視的不良。
就算不喜歡這個不良,稍遠一點的地方也還有個同齡的小姐姐,也是個手持劇本的公安,模樣看着比較文靜淑女。單肩包上還挂着可愛的挂墜,是一個金發的動漫角色。
說不定金發就是人家的喜好,又說不定人家高中時期還追過班上的金發男同學呢!
不管怎麼說,蘇格蘭如果真的想調查降谷先生的過去經曆的話,那他肯定得去尋找到降谷先生以前的同學吧?所以目标至少得是個同齡人吧?
為什麼偏偏要挑一個看起來還在讀高中的小姑娘啊?這種年紀的小姑娘真的有可能認識降谷先生嗎?
風見裕也無法理解,但這并不妨礙他覺得窒息。
這個小姑娘當然不可能是公安的人,他們是日本公安又不是什麼無良組織,上哪去安排還在讀書的高中生當内應。
這也就意味着,計劃從最開始就不算順利。
風見裕也緊張極了,下意識就想去觀察降谷零本人的表情。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降谷零的一點側臉。但就這一點也足夠他看清了——
降谷零并沒有和他一樣緊繃,他的唇角甚至還有點上揚的弧度。
是的,他在笑。
光笑還不夠,還自言自語般感慨了句:“不愧是景啊。”
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