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連續給他的兩位威士忌同事發了三天美食圖片,從日料到法餐再到中餐。
波本對此的回複乍一看比較正常,細細品味又覺得有點耐人尋味了:「你的料理水平看起來是真的很好呢,有空的時候教教我吧?」
蘇格蘭沒有拒絕,但還是覺得有點奇怪。
波本看起來很忙的樣子,還會有這種閑情逸緻想學料理嗎?
至于萊伊……萊伊第一天沒有回複。第二天在他的法餐下分享了一張炸薯條的網圖。第三天是炸鳕魚。
蘇格蘭想拉黑他了。
真的很難想像這家夥居然是一個日本公安啊。
第四天的時候,蘇格蘭沒有再窩在他的公寓。他駕車前往組織名義下的一家射擊俱樂部,憑着身份卡繞過前面對外正常營業的地方,進入到裡面的特殊訓練場。
理論來說,日本是個禁槍的國家。
在這種國家練槍并不方便,所以不少狙擊手會在組織特别安排的訓練場裡訓練。
但這種特殊訓練場的數量也有限:一方面來說,日本這個國家面積有限,不需要安置那麼多建築;另一方面來說,組織的神秘作風導緻的成員也有限,無法安排那麼多人手看管。
這也就意味着,如果萊伊還在日本執行任務,并且也準備來練槍的話,那麼他有很大概率能碰上他。
波本的事情需要細水長流,策反一個組織成員本就是一件漫長的事情。但試探萊伊的身份可以适當加速。
隻是有點可惜,在到達組織訓練靶場的時候,蘇格蘭環視了一圈周圍,并沒有看見某個熟悉的戴着針織帽的黑發青年。
空曠的訓練場地除了看守人員,就隻有一個架着狙擊槍對準移動靶牌,但面孔陌生的青年了。
蘇格蘭多看了他兩眼,心下有點奇怪。
組織的人他認識的雖然不算特别多,但狙擊手裡很少有他不認識的,這麼長時間多多少少都能在訓練場見過。尤其是在日本區域,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熟面孔。
是新加入的狙擊手嗎,還是從别的地方調過來的?
還沒等蘇格蘭想明白,就看見陌生的青年自信扣下扳機——然後脫靶了。
青年後退了一步,歪了歪腦袋:“啊。”
蘇格蘭:“……”
蘇格蘭迅速瞄了一眼距離,大概600碼,雖然是移動靶牌,但室内環境完全沒有其他因素幹擾,就算沒有打中靶心也不應該脫靶。
這家夥絕對不是狙擊手。
而青年接下來的行為也證實了他的猜想。
他側過身面對着他,撓着後腦勺露出陽光爽朗的笑容來:“不好意思,可能讓你見笑了——我不是專業的狙擊手,就隻是來試試看的。”
蘇格蘭:“……”
蘇格蘭微笑:“沒關系。”
組織裡待久了什麼人都能見到,不過是把組織的專業靶場當狙擊的遊樂項目而已,沒什麼好稀奇的。還是等哪天琴酒去玩遊樂園了,他再驚訝一下吧。
内心并沒有多少波動的蘇格蘭并不想多聊,準備先去練槍。但那個不認識的組織成員把狙擊槍撂在一旁,朝他走了過來。
走到一半的時候,這家夥就開始非常熱情的在做自我介紹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呢,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的名字叫萩原研二……啊,對了,代号是格拉帕。”
等走到他面前的時候,這位自稱為格拉帕的青年已經朝他非常友好且自來熟地伸出手來了。
蘇格蘭:“……”
蘇格蘭低下眼,盯着男人伸到他面前的手。微妙地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和他上司相似的氣質,就比如那無處安放的社交能力。
然後他擡起眼,沒什麼表情地看着格拉帕的眼睛。沒有接話,也沒有搭上他的手,就這樣無聲地凝視着,用沉默暗示拒絕。
可格拉帕就好像感受不到尴尬似的,在安靜了兩秒後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繼續笑盈盈地說話:“你應該也是狙擊手吧,那你認識萊伊嗎?”
……?
萊伊的名字讓蘇格蘭沒有再繼續沉默下去了。他輕揚了一下眉,反問道:“萊伊怎麼了?”
說到這裡,基本就算是默認自己認識萊伊了。
格拉帕笑容不變:“那你能聯系的上他嗎?他完全不回我消息呢。本來我還打算來這裡碰碰運氣,看看他在不在……”
說到這裡,他有點無奈地聳了聳肩:“結果你也看到了。”
“……”
原來你也是來找萊伊的?那萊伊還挺受歡迎的。不過他來碰運氣隻是不想引起對方的警惕,而不是真的和他失聯了。
蘇格蘭又聯想到了那兩張炸魚和薯條的照片——總感覺萊伊還挺閑的,不至于聯系不上吧,除非他不想回。
但他沒有解釋什麼,隻是繼續詢問:“你找萊伊做什麼?”
格拉帕想了想,這麼回答:“我們是任務搭檔。”
他是萊伊的任務搭檔?
蘇格蘭有點疑惑地眨了下眼睛。做卧底的記性都不會差,他能輕松回憶起萊伊在離開威士忌小組時,就有提到過他的任務搭檔——但他當時隻提了一個人的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