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伊的搭檔不是柏林嗎?”
“……”
格拉帕沒有立刻回答了。因為他已經很敏銳地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現在,來思考這樣一個問題:有這麼一個人,認識萊伊,知道萊伊會跟柏林搭檔,但對格拉帕一無所知——求問,他會是誰?
就,怎麼說呢,答案有點過于顯而易見了。
想到這裡,格拉帕表情微妙地上下打量了一會兒背着狙擊槍的藍眼睛青年,然後才慢吞吞地說話:“哦,因為我們這個行動小組有三個人。我,萊伊,柏林。”
他甚至能猜到萊伊為什麼不提他:“可能因為我們就認識吧,所以他在詢問你們的時候隻問了柏林,沒有提到我的名字。”
稍稍停頓後,格拉帕又追問:“所以,你是蘇格蘭還是波本?”
蘇格蘭:“……”
到了這種地步,再隐瞞也着實沒有必要了:“蘇格蘭。”
格拉帕彎起眼睛:“哎呀,很榮幸能認識你呢!”
太好了!這簡直就算是意外之喜——這下他就能知道蘇格蘭的性格了!
沒辦法,萩原研二已經跟松田陣平嘗試過了,如果隻是單純的擁有幼馴染身份的話,并不能完全逼走萊伊。隻會讓他在非任務期間跟人間消失了一樣,與任務無關的消息基本懶得回複。
至少他在問他宮野明美的情況時,他就沒有給出回複。事後他還特意問了明美,從她那裡得知,萊伊近期并沒有去見過她。
如此一來,萩原研二就真的搞不清楚萊伊究竟去哪裡了。
雖然說萊伊不在方便了他跟松田陣平聯絡,但是啊但是,光是任務期間不在有什麼用啊?
組織裡絕大多數需要被送出的情報,絕大部分需要動手腳的東西,都是在執行任務時會産生的需求。自由行動階段隻要不是有人閑着沒事去炸東京鐵塔,根本就不會有那麼多事情——所以還是得想辦法把萊伊搞走。
既然幼馴染這條路走不通,那就隻剩下性格不合了。
萩原研二本來還在發愁他跟松田陣平沒有一個認識蘇格蘭或者波本……但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嗎!是時候觀察萊伊究竟讨厭什麼樣的性格了!
萩原研二是發自内心地覺得榮幸,并在心裡做出決定:在得出結論之前,他會死死地纏着蘇格蘭的!
蘇格蘭也聽懂了格拉帕言外之意,盡管這讓他愈發迷茫了:“萊伊還主動跟你們提起了我們嗎?”
他看起來不像是這麼健談的性格啊?
萩原研二心想:其實也沒那麼主動,是小陣平主動問的,不過他也沒怎麼避諱回答就是了。
但解釋起來有點麻煩,所以他隻是非常熱心地補充:“哦,他說他讨厭幼馴染。”
蘇格蘭:“……?”
啊?為什麼啊?怎麼沒聽他說起過啊?
由于這種偏見根本就沒有道理,蘇格蘭便嘗試按照更有邏輯的思維分析:有沒有一種可能,不一定正确,但這其實隻是萊伊的一種手段呢?
故意給自己立一個讨厭幼馴染的人設,其實隻是想離開沒什麼情報好收集的威士忌小組,再想方設法去和更值得他接觸的組織成員組隊。
如果真的是日本公安,萊伊的上級應該不會像他的法國長官一樣松散吧?
想通這點後,蘇格蘭又很自然而然地考慮起自己能不能通過和這位格拉帕接觸,來了解萊伊的情況了。
兩人各懷目的,一拍即合:蘇格蘭當即提議要指導格拉帕打狙,格拉帕也很高興地答應了。
兩人一邊練習狙擊,一邊聊萊伊,還一邊各有各的複雜心思。
萩原研二心裡有點納悶地想:怎麼感覺蘇格蘭性格還不錯啊,挺溫和也挺耐心的,萊伊究竟讨厭他什麼啊?
與此同時,蘇格蘭在了解到格拉帕和柏林也是幼馴染後,就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想了:借口而已。
同樣都是幼馴染,萊伊不是也沒跟琴酒再申請離開柏林和格拉帕嗎?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蘇格蘭從來都就不覺得萊伊的性格會在意任務搭檔是不是幼馴染,他甚至覺得萊伊連任務搭檔的性格都脾氣都不太關心。這個男人的眼裡根本就隻能看見自己在意的東西。
至于格拉帕為什麼聯系不上他:也許是因為萊伊作為日本公安,要忙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吧。
剛好,他還可以拿不喜歡幼馴染繼續作為合理失蹤的借口,忽視格拉帕的消息,也算是符合他的人設了。
以及,如果不是日本公安的卧底,萊伊恐怕也不會這麼忙了。
就比如他這種法國間諜,因為不是在本國卧底,和己方勢力接觸起來也很不方便的,所以絕大多數時間還是在單幹,也就沒有那麼多需要忙的事情……雖然也不排除是他上司的要求有點與衆不同吧。
但相對來說,日本公安肯定是比其他國家的卧底要忙的。
蘇格蘭越想越覺得合情合理。
與此同時,某位真的非常忙碌的日本公安剛剛結束自己手頭的工作,按着眉心梳理了一遍思緒,又拿起手機點開自己和蘇格蘭的短信頻道。
看着裡面停留在一天前的聊天記錄,波本微微蹙了下眉心。
他稍加思索,又翻回到三天前的聊天記錄,盯着自己的回複想了想,點開對話框編輯短信。
「現在有空嗎?想來跟你學習一下料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