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約聽見這句話,皺眉看了過去,眼裡滿是不信任。
“真的。我沒騙你,我來之前上網查了一下,AA懷孕期間要用臨時标記來安撫,我不會标記,所以這種事可能得你教教我。”楚钰有些尴尬地說。
顧北約有些驚訝地确認了一遍他的要求:“你要我教你标記?”
楚钰點頭:“嗯。”
攤上這麼個祖宗,顧北約雖然覺得麻煩,但想到之後要是自己不舒服了還得使用他的标記,隻好無奈地問了一句:“你洗澡了嗎?頭上的傷怎麼樣了?”
“洗了才來的。傷縫了針,血止住了,紗布還沒拆。”楚钰說。
顧北約看向他的後頸,伸手摸了上去。
被兩根手指觸碰到的瞬間,盡管内心再怎麼鎮定,後頸傳來的觸感還是讓楚钰心跳加速,沒忍住戰栗了一下。
倒不是心動,他不喜歡男人,放在上輩子被人碰一下脖子也不是什麼能讓他戰栗的事,讓他戰栗的是他身為Alpha的本能。
他的潛意識告訴他,自己的領地正在被比他更強大的存在侵//略,該進入戰鬥模式把他驅逐出去了。
這就是Alpha的本能嗎?
楚钰被摸得不專心,聽到顧北約聲音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顧北約摸到他皮膚上的兩個不明顯的小凹陷,聲音平靜沉穩:“腺體位置在這裡,有感覺到什麼嗎?”
楚钰壓制住心裡産生的暴戾和反抗欲,強制鎮定:“有。”
顧北約繼續說:“因為我是A,你也是A,我們之間是互相排斥的——總之,找到腺體咬住,注入信息素就好了。”
楚钰:“怎麼注入?”
顧北約:“……”
他嚴重懷疑這人是在裝傻調戲自己,但見他轉過頭那張表情有些别扭的臉,又覺得應該并不是裝的。
這人當了二十三年Alpha,居然連怎麼标記都不知道?
他居然就被這麼一個啥都不懂的人永久标記了?
顧北約感覺自己真的要沒脾氣了:“你那天晚上不是做得挺熟練嗎?”
“啊,”楚钰感到意外,“有嗎?”
“你會的。”
顧北約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們Alpha天生就會,到時候跟着本能來就好了。”
“那你要不讓我感受一下?”
“啊?”顧北約很少發出這種單個語氣詞的疑問,現在是真為眼前這個Alpha的懵懂程度感到震驚,連臉上那種淡然的神色都忘了維持住。
後頸的手指撤開了,楚钰摸了摸自己腺體的位置,感覺那種排斥的煩躁的感覺也随之褪去,想到顧北約對他的恨意,頓時就有點理解了。
Alpha的腺體,光是用手碰到都那麼難受。
顧北約的後頸被他咬成那樣,那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楚钰轉頭看向顧北約,提了一個讓自己都有點膽寒的要求:“你标記我吧,臨時标記。不嫌棄的話。”
他看見顧北約的眼裡寫滿了震驚。
楚钰是重生過來的,他不知道一個A主動讓另一個A标記自己,是一件多麼驚世駭俗的事。
Alpha的本能是占據、控制、侵//略,被他人侵入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逆鱗,對一個Alpha來說,被标記意味着被侮辱,意味着顔面掃地人格盡失。
此刻,顧北約心裡的最後一絲憤怒也沒有了。
他抓住楚钰的肩,把他的身體掰過去背對着自己:“那你趴在沙發上吧。”
“好。”
楚钰聽話照做,趴在沙發上,沒多久就感覺重物壓在了自己身上,顧北約用力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固定在沙發上,他的後頸感受到那人粗重的呼吸,本能正在叫嚣着趕快把身上這人掀翻,他忍不住抓住了手邊的沙發抱枕,努力壓制住心裡肆虐生長的反抗欲,咬牙催促道:“快——啊……”
被咬住的那一刻,楚钰全身都抖了起來。
這可比顧北約用凳子往他頭上砸的那一下都要痛苦多了。
身體也就腺體那一塊疼,最痛苦的是心理上的巨大壓力和情緒的波動。
顧北約的信息素不愧是頂級的,注入的時候他全身止不住地發抖,好像瀕死的獵物被咬住脖頸,懼怕被咬斷血管那樣,産生了一種來自本能的極大的恐懼與絕望。
與此同時,自己作為Alpha的領地被侵入,大腦裡幾乎産生了所有他能産生的負面情緒:憤怒、惡心、難過……他連一口氣都喘不上來,明明是他自己要的,卻也控制不住地猛烈掙紮起來。
被标記時,人是最無力的。
楚钰被身後的人毫不費力地制住,全身動彈不得,隻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那股檀香雪松味給淹沒,就要溺死在裡面了。
他眼前一黑,差點失去意識,喚醒他的是顧北約搭在他肩上的手。
“沒事吧?”顧北約氣息有些不穩地問他。
楚钰把臉埋進抱枕裡,他感覺自己現在臉色應該和死人一樣:“很難受。”
顧北約歎氣:“AA标記就是這樣的。”
然後他聽見楚钰問他:“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也是這麼難受?”
顧北約沉默了。
楚钰撐着沙發坐起來,抹了抹臉,緩了很久,臉色終于恢複如常,隻有腺體還在隐隐發熱作痛。
從顧北約的視角裡,能看見這人後頸上自己留下的痕迹。
楚钰站起來,故作輕松道:“好了,我學會了,先走了,你也好好休息。”
“好。”顧北約說。
楚钰離開房間的時候,顧北約眼前的畫面恍惚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為困,還是剛才的事給他内心帶來的震撼。
可能是剛才那個标記的原因,他現在感覺楚钰這個人,好像沒他想象中的那麼讨厭了。
顧北約往後靠在沙發上,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突然他擡起手,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