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屋内的時候,楚钰已經醒來了。
看着昏暗光線下顯得發青色的天花闆,楚钰有種強烈的不真實的感覺,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他對自己的全新身份感到不真實。
他的下一個身份是顧北約的伴侶。
想到這裡,楚钰的臉猛地紅了,他用被子遮住臉,有些抓狂,沒多久就在床上翻了個身,臉朝下埋在枕頭上,恨不得就這樣把自己悶死。
還好沒睡在顧北約旁邊,否則這副沒出息的樣子被他看見了……他可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丢臉。
昨天晚上,他對顧北約這個人有了全新的認知。
楚钰知道顧北約在各種層面上都很厲害,從沒想過也包括這些不便言說的方面。
顧北約對他自己的身體了如指掌,在這種事上放得很開,一點都沒有羞恥心。倒是楚钰,屢次三番被他勾得不好意思了想喊停,又輕易地被他一點信息素、一個讓人顫抖的動作打消了念頭。
他作為在上面的那個,卻被對方占據了主導。
車裡一次,回顧北約房間在浴室清理的時候又一次,Alpha在這種事上向來是精力旺盛難以滿足的,無論在上面還是在下面。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從浴室出來了,顧北約居然還要來,不依不饒地拉着他按在門上親。楚钰那時候雖然還有力氣,但怕他又和上次一樣産生排異反應,所以沒答應。
然後就被對他不滿的顧北約從房間趕了出去,灰溜溜回到自己房間一覺睡到現在。
現在楚钰其實困得不行,但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感覺怎麼都睡不着。
作為一個男人,幾十年的性取向在一個晚上被反轉,之前還能用顧北約懷孕、他是被迫之類的諸多理由來給自己開脫,而現在的他光是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那些堪稱瘋狂的反應就有些崩潰……别說顧北約怎麼想,連他也不覺得自己是直男了。
是的,他彎了。
這不是廢話嗎,喜歡顧北約都有一段時間了,要論彎早就彎了。
啊,他彎了啊?
楚钰腦海裡仿佛有兩個小人在博弈。
心亂的時候,他就會想要顧北約的信息素來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人雖然不在他身邊,但好歹隻與他的房間隔了一堵牆。
心理鬥争了半天,直到天色都比之前亮了一些了,楚钰才終于從床上下來,穿着拖鞋去了顧北約房間。
擔心他還在睡,楚钰沒敲門,打開門的時候,卻當場僵立在原地。
顧北約現在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開門的聲音,疑惑地轉過頭與他對視。
“你怎麼也醒了?”楚钰有點緊張,怕他介意自己不敲門。
顧北約倒是不怎麼在意,他身上穿着睡衣,發型淩亂,姿勢随意,眼神依舊是淡淡的,與昨天晚上滿是欲望向他索取的模樣判若兩人:“睡不着,有點不舒服。”
“又是肚子疼嗎?”
“不是肚子疼,疼的地方是……你确定要我說嗎?”
“不要,”楚钰臉立刻紅了,“我怕我受不了。所以你上藥了嗎?”
顧北約:“不是你幫我上的藥嗎?”
楚钰臉更紅了:“我……忘了。”
說完,他走進來,反手把門關上,緩步走到他身邊坐下,仔細地在空氣中辨認,隻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雪松味。
電視裡正在播報早間新聞:“根據人口普查局最新統計,截止到十月二十四日,我國出生人口當中,性别為Omega的新生兒數量仍然保持顯著提升趨勢,近五年全國12至18歲青少年中,Omega的比例上升14%……”
楚钰的注意力被新聞吸引了,想到之前看到的一些報道:“Omega越來越多,現在是人人自危了,都生怕自己分化成O或者生出一個O來。”
顧北約想起了什麼:“我記得你妹妹也是Omega。”
“對,”楚钰想到這個就有些擔心,“現在她在公司接手我的部分工作,我還挺害怕她在特殊時期被什麼人陷害的,你覺得我要不要給她去做一個腺體摘除手術?”
顧北約問:“楚小姐怎麼想?”
楚钰:“她也想做手術。”
“她本人沒意見的話,是可以做這個手術,”顧北約話音停了停,接着說,“但Omega的腺體摘除之後,腔體和通道因為得不到信息素的滋養,會在幾年内迅速萎縮,直到徹底失去生育能力。這其實還算是小事。主要問題是他們的身體上、精神上都會因為得不到信息素而變得空虛,很多切除腺體的Omega在之後沒幾年,為了得到真正的快樂,都會去碰禁品。”
楚钰臉色變了,他從網上查閱了很多關于腺體摘除手術的資料,但顧北約說的這些他從來沒有在任何資料上看過。
顧北約繼續往下說:“我們Alpha在這方面也是一樣的,你自己也能感覺到吧?信息素是根植于我們的情緒系統裡的東西,切除腺體,失去信息素以後,人就會失去一部分的情緒功能。”
楚钰皺起眉:“可是我在查資料的時候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