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她在一片下雪的松樹林裡散步，擡頭一看，樹上結的卻并不是松果，而是日本柚子……日本柚子不是她爹的信息素嗎？

想到這裡，她就醒了，睜開眼睛，艱難地調整了一下呼吸，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現在正躺在某個人的腿上。

“爹？”她想到了夢裡的日本柚子，本能地叫了楚钰。

下一秒，沉穩平淡的聲音在頭頂響了起來：“是我。”

“爸！”

顧甯钰連忙從顧北約腿上起來，剛坐直，她爸就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問：“昨天晚上熬夜了？”

“是，看動畫……看國家新方針的解析視頻，”擔心話題又聊死，顧甯钰有些忐忑地改口說了實話，“所以晚了一點。”心裡在想：為什麼她爸身上會有她爹的信息素味？

顧北約：“我也熬夜了。”

顧甯钰感到疑惑：“你熬夜幹什麼？”

“你爹說，要把我的信息素中和一下。”

顧甯钰：“哦。怎麼中和？”

她爸直接把門一開，拒絕回答這個對她來說還太早的問題。

還當她是小孩嗎！好吧她還真是！顧甯钰不爽地撇撇嘴，下車追了上去，還沒追上，就見顧北約回過頭：“你書包呢？”

她這才發覺自己身上是空的，連忙轉身回去拿包了。背着書包再回來，她爸爸還在原地等她，看她的眼神平靜溫柔得一如既往。

顧北約問：“不問為什麼要中和？”

顧甯钰：“為什麼？”

顧北約淡然一笑：“因為他說，你和他一樣是個膽小鬼。”

顧甯钰：“……”

靠！

在外面人小鬼大的顧甯钰，此刻終于回歸了兒童的本性，氣得臉都紅了，氣勢洶洶地沖進家門打算找楚钰的麻煩。

結果一打開門，一條陌生的白色西高地犬甩着耳朵和尾巴就撲了上來，吓了她一大跳！

家裡怎麼會有狗！

顧甯钰莫名其妙地看着在自己腳邊開心轉着圈的小狗，餘光瞥見顧北約在她身旁換鞋，于是問：“給我的？”

“給你的。”

顧北約的手在她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聲音溫柔：“你之前不是說想養個狗？”

顧甯钰一愣，臉又紅了——這下是覺得高興和不好意思。蹲下來抱起小狗，摸了摸它軟乎乎的頭，心都要化了。

“晚上吃什麼？報菜名。”今天輪到楚钰做飯，廚房那邊傳來他詢問的聲音。

顧北約：“波士頓龍蝦。”

顧甯钰：“惠靈頓牛排。”

嘩！廚房的門打開，楚钰挑眉，審問的目光掃過他們兩人。

顧北約：“魚片粥。”

顧甯钰：“西……紅柿炒蛋。”

嘩！門又關了回去。

顧甯钰懷裡的西高地：“汪！”

“狗糧在陽台，你們自己喂。記得先把狗糧放在羊奶裡邊泡軟再給它吃！”

外頭的父女倆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到陽台找到剛買的狗碗狗糧和幼犬喝的羊奶粉。

狗糧泡好，小狗填飽了肚子，就回窩裡睡覺去了，顧甯钰怎麼逗它都不肯起床——原來剛才那麼熱情完全隻是因為肚子餓。

她又逗了一會兒狗，然後就打開電視看新聞，洗手準備吃飯了，她家吃飯統一坐在餐桌外圍，三個人挨在一起坐，她坐兩位父親中間。

這裡的房子不像顧家楚家那麼高端奢華，一個保姆傭人都沒有——自從上小學開始就把擁人送回顧家和楚家了。楚钰說在她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之前都不會請傭人，所以她為了少做家務，休息日裡總是沒什麼事就往顧家楚家和曾祖父祖母那邊跑。

吃完飯，楚钰洗碗，顧甯钰也很自覺地占了個洗碗池洗她自己的小碗，水聲嘩嘩間，她聽見楚钰問她：“你姑姑明天回國，想過來和你玩。”

“好呀！”顧甯钰驚喜萬分，她最喜歡姑姑了。

楚钰：“狗也是姑姑給你挑的，早就定好了，今天才送過來，趁你不知道，給你個驚喜。”

顧甯钰：“小狗叫什麼啊？”

楚钰：“你姑姑取的名字，你猜猜叫什麼？”

顧甯钰憑借她對姑姑的了解，認真思索，然後說：“發财？”

楚钰：“暴富。”

手裡的碗滑落到半池高的水裡，顧甯钰感覺天塌了：“你們怎麼能給它起這種名字！它可是一條尊貴的純種西高地犬！你們毀了它的一生你們知道嗎！”

楚钰笑彎了腰。

當然，狗的名字最後還是在顧甯钰強烈的要求下把名字給改了，從“暴富”改名成“泡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