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煎好藥,顧清玉就醒了過來。
蕭大權看出夫夫兩人眉眼間的官司,叮囑了幾句就出了門,蕭景山端着藥看着床上把頭扭向一旁的小哥兒。
身形本就消瘦的人這幾日更是嚴重,眉宇間藏着一股淡淡的憂傷,唇色蒼白,看起來毫無生氣,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蕭景山心頭微酸,端着藥走上前,“玉哥兒,藥煎好了,喝了病就好了。”
他溫和讨好的口吻讓顧清玉更是難受,扭過頭,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他知道最近他也不好受,可是,他們就是這樣了,他不想的。
也許他們本來就不合适,他從一開始就想的太過于天真了。
“謝謝。”他接過蕭景山端着的藥,看了眼,碗裡黑乎乎的,張口喝下,藥很苦,但現在他能接受。
看他皺着眉,被嗆了一下,蕭景山伸手想給他拍一拍,剛伸出手卻被顧清玉躲了過去,伸出的手僵了一瞬,随後放了下去。
顧清玉把藥喝完,沒有看他,隻是問,“什麼時候回去,我想回去。”這裡終究是别人家,兩人氣氛本就尴尬,若是被别人看見了,那隻會讓他覺得更難堪。
“等你再休息一下就回去。”
男人垂着眼,輕聲回。
顧清玉現在除卻有着尴尬的心理之外,他還有着想通了的沖動,這裡面包含了前面自己沒出息的哭泣和與蕭景山鬧别扭的情緒。總之,一切都是那樣的尴尬。
他點點頭,重新躺了回去,背對着蕭景山。
看着他躺回去又背對着自己,蕭景山抿了抿薄唇,終歸什麼都沒說,拿着碗走出去,把門輕輕的關上了,現在并不是說話的時機,玉哥兒需要休息。
走出門,就看見蕭大權站在院子裡正在撥弄他正在通風的藥材。
“怎麼,吵架啦?”蕭大權見他一臉苦相,拍拍手,抖抖衣袖,打趣他。
蕭景山,“沒有,今日多謝權叔了。”藥錢已經給過了,他朝蕭大權作了一個揖,道謝。
蕭大權擺擺手,“行了,老頭子我也是年輕過的,你們小年輕就是愛三天兩頭的鬧矛盾,回頭你好好哄一哄,好歹是兩口子,總歸是能把日子過好的,過日子嘛,可不就是你吵兩句我吵兩句一輩子就過去了,有事好好商量,别把身體都給憋壞了。”
蕭大權用着長輩的口吻勸了幾句,他是村裡的大夫,也是蕭家村有威信的長輩,算着血緣,蕭景山還得喊他一聲堂叔,隻是蕭家落魄了,沒人在意這些了,關系遠了,蕭景山自然不知道這些。
看着眼前的蕭景山,這麼高大雄壯的漢子,望夫石般的看着他夫郎所在的房屋,他乍舌,别說,這蕭景山和他那爹倒是一樣一樣兒的,看着都執拗得很。
也罷,小輩自有小輩的活法,他們這些老骨頭就等着看就好了,總不會差到哪裡去,想想當初蕭家隻剩了個小小的蕭景山,現在當初的小人兒也成家立業了,當真是一日新鮮過一日。
他在心裡感慨的事蕭景山不知道,知道也不在意,最苦的那些年都過去了,别人的想法并不能改變什麼。
他隻在意屋裡的人,他失而複得的寶貝。
一切都那麼巧合,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他又重新出現了,可是,這次自己卻把人推遠了。
兩人氣氛僵持着,直到回家。
想着自己把小哥兒逼狠了,回去後,蕭景山就着手收拾東西,他想,也許他搬回西屋住,玉哥兒心情會好一些。
顧清玉跪坐在床上看着他收拾,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眼見蕭景山東西都收好了,要準備出門,顧清玉心裡一急,拉住了男人的手臂,“我…”
男人回頭看他,神色莫測。
顧清玉剛才也隻是看着男人轉身要走突然就把人拉住了,可是拉住人他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麼,但他不想讓蕭景山走。
前面什麼想通了全部都是狗屁,他才沒有想通!
“你别走,你要去哪裡?”話音又帶上了哭腔。
眸子發紅,氤氲出眼淚。他就是嬌氣的不行,在這個鬼地方,沒有蕭景山他就是不能行。
“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他雙手雙腳都盤在蕭景山身上,将頭埋進男人的頸側,“我隻是想讓你多哄哄我,我沒有想這樣的,蕭景山…你不要走好不好嗚嗚嗚…”
蕭景山怕他摔,想伸手抱住他。
“不要不要,你不要走蕭景山,嗚嗚嗚———”
蕭景山一動,顧清玉以為他要把自己甩開,他纏的更緊了,眼淚落在頸間,燙的男人喉頭發緊,又心疼身上挂着的人。
自己竟這般讓他沒有安全感?
“我不走,我不走玉哥兒,别哭,玉哥兒。”
他把手裡拿着的東西放下,伸手抱住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句一句的輕哄着,不管怎麼樣,他都希望玉哥兒别再難過了,他想玉哥兒像之前那樣,對他鬧或是對他撒嬌都好。
“我真的不走,别哭了好不好?”
“真的嗎?”
“真的,不騙你。”
“嗚嗚,我不是故意要這樣的,那天你弄的我好疼,而且還不聽我說,我才會……”聽到想聽的話,顧清玉平複了下心情。
顧清玉伸手把眼淚抹掉,噎巴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