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

墨白放下懸梯等待，感受短暫的安甯。

秦凡糾結地爬上來，看着那雙冷淡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天，到底要怎麼說？

“秋朝呢？他怎麼不上來？”墨白望着空蕩蕩的懸梯問。

“他……”秦凡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隻是從背包抱出一隻白貓。

面對探究的目光，他痛苦地說道：“這就是秋朝。”

墨白：“……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沉默。

“他喝了藥水？”

秦凡羞愧的嗯了一聲。

随後車子開啟自動駕駛功能。

墨白抱起軟萌的白貓仔細看了看，始終難以相信，沒見過變異還往小變的啊。

“這不可能！”她搖頭道。

“我就知道說了，你也不會信。”秦凡捂着臉，不敢看她的臉色。

“到底怎麼回事？”墨白摸着白貓問。

她不相信，卻不敢輕易對待白貓。

白貓在她腿上刨啊刨，她一邊順毛，一邊柔聲道：“貓貓乖，别鬧。”

白貓好像聽懂了似的，不再亂動，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這麼聰慧的樣子，不像普通的變異物。

普通變異物幾乎沒有理智，隻憑着本能獲取食物，而且性格異常暴躁。

她低頭看了眼安安靜靜的白貓。

難道真的……

“哎。”秦凡開口了，“到山頂後，他突然拿走藥水，我沒攔住，找到他時，他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墨白抿了抿嘴唇，把貓提到眼前，一字一句地問：“你是不是秋朝？是就點頭。”

白貓歪着腦袋看着她，喵了一聲。

不是？

她覺得她像個傻子。

但她依舊不放棄，拿出紙和筆放在一旁，對白貓招手：“會寫字嗎？來，在這上面寫幾個字。”

白貓跳到副駕駛座位上，嘴裡咬着筆，在兩雙期待的目光中，畫下幾個亂七八糟的曲線。

“……”

墨白看了秦凡一眼，氣得快要吐出血來。

“不是秋朝？”秦凡白着一張臉。

“喵。”白貓叫了一聲。

“秋朝應該就在附近。”墨白撫摸毛茸茸的腦袋，“乖，帶我去找個人。”

白貓被摸得舒服的閉上眼睛，它一隻能聽懂人話的貓。

喵。

兩人一貓返回地面，找了幾個小時，卻隻找到一塊帶血的外套。

墨白記得，這是秋朝的。

“嗚嗚嗚……小恩人，對不起。”秦凡隻想給自己一耳光，“我就是在這裡發現這隻白貓的，它從這件衣服下出來，我當時以為他變異了。”

此刻時間已過淩晨十二點。

墨白閉上眼睛，随後道：“先離開這兒，我們不能被巨靈研究所的人追上。”

剛回到懸浮車上，山腳飛來兩個小光點，費了好大功夫，才甩開他們。

懸浮車又飛過一座大山，鐘小琴從昏迷中醒過來，看着金屬車頂，還有點茫然。

直到一道男聲傳來，她才撐起癱軟的身體坐起來。

“哎呀呀，你終于醒了。”

鐘小琴看了眼秦凡，又看了眼開車的墨白，最後把視線落到窗外，“我怎麼在懸浮車上？我不是在研究所嗎？”

“你為何會躺在909實驗室？”墨白回頭看她，“我找到你時，有一位中年女人正打算往你身體注射粉色液體，我隻好殺了她把你帶走。”

鐘小琴揉了揉腦袋，終于想起來了，“中年女人是研究所的負責人向藍，她把我喊到會辦公室，我們說了兩句話我就昏迷了，一定是那杯水的原因。”

“謝謝你們。”她紅着眼，感激地說，“付博士的前幾任助理不是死就是失蹤，其中一定有她的手筆。”

當初是向藍推薦她當付博士的助理，沒想到今天，她說她觊觎付博士？

就離譜，好嗎？

墨白沉默了會兒，轉移話題：“我們正準備返回基地，很快你就能見到溫暖的太陽，隻是你父母的遺物，我們沒能帶出來。”

“人出來了就好。”鐘小琴擦了擦眼淚，“我父母把東西給我的時候，希望我一輩子待在基地。我也一直是這麼做的。後來，我發現遺物是一些關于變異物和污染物的研究數據。”

“所以你走上了變異物研究這條路？”秦凡忍不住開口問。

鐘小琴點點頭，“我想盡一點力。”

一路上她絮絮叨叨說着以前的事，墨白和秦凡充當合格的聽衆，隻是偶爾才會說兩句話。

懸浮車飛過幾座山，跨過幾條河，在一座小院前停下。

墨白推開車門走進院子。

鐘小琴在後面瞄了幾眼白貓，猶豫地問道：“他真的變成了一隻貓？”

“貓不是他。”墨白揪着貓的後脖子，搖頭否定。

“你們在院子裡等一會兒，我把房間收拾一下。”秦凡羞愧地擋住臉，提着能源燈推門而入。

十幾分鐘後，客廳被打掃幹淨，地面還墊了幾條棉被。

鐘小琴瞟了他一眼，這人不洗澡，地倒掃得挺幹淨的。

四人……不對，是三人一貓坐在墊子上，圍着幾塊壓縮餅幹互相推讓。白貓除外，它吃了一塊壓縮餅幹還想吃，一塊壓縮餅幹可頂兩個饅頭，可不能讓它再吃了。

白貓生氣地背過去，不理會她。

隔了一會兒，見墨白沒有撫摸它，它自己靠了過來，還傲嬌地喵了一聲。

墨白與鐘小琴說着話，右手下意識摸着毛茸茸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