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遙病了好幾天,總是早上起來時體溫已經基本正常了,白天卻又發起燒來。這麼反複幾天後,周童覺得不能再這麼任由她病了:“不行,得去醫院檢查一下。”
這幾天蔡桓奕給林風遙放了假,但她還是盡量的在家處理工作,每天下午去辦公室處理一些緊急的事情。
“我沒事兒,估計快好了。”林風遙倒着躺在床上,從門邊露出一個頭來。
“你若是感冒好幾天,倒也正常,但反反複複發燒好幾天,太不對勁了。”周童堅持,“我都已經請好假了,你今天上午必須給我去醫院。”
林風遙最讨厭醫院,卻還是不情不願地穿上衣服,跟着周童出門。
醫生看過後,交代要保持心情舒暢,病好後多鍛煉提高身體素質,開了藥,安排林風遙挂水。
走廊上人不算多,林風遙在椅子上坐好,右手紮着針,左手單手刷了會兒手機,覺得無聊,開始發呆。
“吃點東西嗎?”周童脫了外套,穿着一件淺紅色的襯衫,袖口挽起一半,胳膊微微曲着,把手中的東西遞到她眼前。她帶回來一袋醬香餅,還有一杯豆漿,一杯八寶粥。
“你喂我。”
周童一愣,坐下來,低頭去看紙袋子裡的餅塊:“好啊,你想吃醬多一點的,還是醬少一點的?”
她看着袋子裡的餅塊來回拿簽子撥弄着,卻遲遲等不到林風遙的回答,擡起頭,才發現她寫靠在椅背上,正微微低頭注視着她。
周童被那眼神看得一時有些不自在,左手摸了摸頭發:“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我。”
林風遙突然問:“你在生氣嗎?”
周童臉色微微一變,又去摸自己的頭發:“……沒有。”
林風遙于是點點頭:“哦,那就好。那你之前說要再做一份鹹蛋黃茄子,到現在還沒做呢。”
周童的表情微妙地扭曲了一下,繼而又低下頭:“那等你病好了,有時間給你做吧。”
說罷,她又低聲補充着:“主要是這幾天都沒去菜市場,而且做那個菜要長茄子,超市裡不一定有。”
這最後一句話就是在扯淡了,她們住的那是個老小區,附近光菜市場就有好幾個,各種新鮮蔬菜都有的賣,怎麼可能就買不到長茄子呢。
但林風遙沒有拆穿她,隻是當做她真的沒在生氣一樣:“那好吧,你要是買不到的話,我從公司附近那個超市帶回來也行,昨天我還看到那邊有賣長茄子的呢。”
她這話把周童的路都堵死了,周童無話可說,隻好哦了一聲,低頭戳了一塊醬多的餅,塞進自己嘴裡。
林風遙微微笑了一下,也沒再說什麼,閉上眼睛休息。
她忽然有種預感,大概自己真的要和周童分開了。這麼久的感情,對于她來說其實還是很難割舍的。以她的性格,分手還是朋友什麼的,就算了吧。
大概會再也不見。
她以前見自己身邊的朋友堅決地提出要分手,分了又哭的死去活來,當時隻覺得好笑。現在突然能理解了,難過是真的難過,但就像冥冥之中看到了注定的結局一般,她隻是在被推着往前走。
突然有個清脆但别扭的聲音:“吃麼。”
她睜開眼,周童正遞了一塊醬香餅到她嘴邊。
林風遙心中微微一動,難過的情緒像是洪水一瀉萬裡,身體卻僵硬不能動,死死把守着情緒的閘門。
靜了一會兒,周童以為她不餓,正要拿回去,卻一下子被捏住了手。
餅被一口咬下,接着是林風遙的聲音:“還想吃。”
周童别開眼睛,把袋子遞給她:“你用左手拿着吃吧。”
那天吊完水,果然好得很快,到晚上周童到家時,林風遙已經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了。
“真沒再發燒了?”周童半信半疑地測完溫度,拒絕了她吃冰激淩的想法,“你先悠着點兒,過幾天徹底好了再吃。”
正當這時,有電話打進來,竟然是覃思明。
“來送東西?”周童看一眼外面的天色,一臉疑惑,“現在可是淩晨,你确定你在我家樓下?”
林風遙注意力一秒轉移,等她挂了電話,問:“覃思明來了?什麼事啊這麼急?”
“說是送東西,”周童随手拿了外套,“我下樓看看,你早點洗洗睡吧。”
“我跟你一起。”林風遙也要跟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