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淑晴心裡也有團無名火,每次都一飲而盡,然後繼續鑽研自己手上的木制品。
别說對話了,連眼神都不給予一個。
而朱珩真如黑白無常一般,無閑理她,一往一返,比雞打鳴還準時。
這幾日的天氣也出奇,陰雲積壓久而不散,心情自然好不起來。
所幸今日豔陽高照。
夏淑晴正在東宮園林裡刻木雕。
今日刻的是一隻目露兇光,氣勢洶洶的公雞。
阿荞觀察了許久後:“娘娘刻的是長鳴都尉嗎?好生形象,一看就骁勇好鬥,氣勢非凡,準時打鳴。”
雖有吹捧之意,但夏淑晴的确手藝精湛,所刻之物栩栩如生。
夏淑晴聽完贊詞後,把這隻木公雞舉起來左看右看,然後冷笑道:“我刻的分明是太子。”
“……”
這明明就是公雞,是娘娘她個人情感太重!
阿荞笑容怔了一瞬後,繼續道;“公雞乃司晨之瑞禽,如此氣勢非凡,确實與太子殿下有幾分相似。”
“是嗎,哪裡相似了?”
夏淑晴憋笑,她隻是想暗諷朱珩跟這隻公雞似的得理不饒人,送避子湯準時得可怕罷了,哪看出來的贊美之意?
起初,阿荞隻是想溜須拍馬讓夏淑晴心情好點。
沒想到踩到了坑。
她思索片刻後:“奴婢聽聞,昨日都察院呈遞了剛上任戶部給事中的鄧大人的罪證,錦衣衛在其府中搜查出了白銀萬兩。”
“鄧大人,鄧垚?”
“是的。”
鄧垚不正是朱珩觸怒皇上那日,由梁固推薦給皇上的人嗎?這才沒過幾日,官位還沒坐熱就锒铛入獄了,鐵證如山難以翻案。
阿荞眼珠子轉了轉,又想起來點,補充道:“奴婢還知曉,這位鄧大人是慶王母妃的表親。”
此事怎牽扯上了慶王,他遠在肅州,難道也與此事有關?要知道鄧垚可是梁固親自推薦的人,而慶王母妃逝世多年,很難不叫好奇慶王會不會與梁固有些關聯。
倘若真有沾染,往大了說,可以懷疑慶王有謀逆之心。
夏淑晴沉默片刻後問道:“太子叫你說與我聽的吧。”
阿荞會心一笑:“娘娘與殿下真心有靈犀。殿下讓奴婢說,新稅法不日實行推廣。”
從定罪到稅法改革,看似與朱珩無關,但夏淑晴了解,裡面少不了他的手筆。
一切都在蒸蒸日上,想必梁固倒台并非遙不可及。
和離之日正在快馬加鞭趕來。
如若蚊蟲叮咬,夏淑晴心中一陣煩亂,然後冷嗤道:“他怎麼不親自和我說。”
“…娘娘竟然在意這個,難道是想念殿下了!”
“本宮沒有!”
夏淑晴咬牙,堅決否認,結果阿荞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笑得不亦樂乎。
她隻是氣朱珩甩臉色,壓根兒不是在意,竟被阿荞歪曲成了她想念他?!
實在可笑。
他不來才好,每次與他相談都會羞惱,她若期待他,黃河都要逆流!
為了壓住阿荞癡笑聲,她怒拍桌子道:“本宮不在意他,還有,今日談話切莫叫太子知曉半個字!”
明明氣得頭腦發懵,可臉頰紅潤,秀眉微蹙的模樣實在叫人怕不起來,反而頗為可愛。
阿荞縮了縮脖子,義正言辭道:“謹遵娘娘吩咐。”
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