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左京是被壇浩治叫醒的,他睡了整整一個白天,再醒來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他去洗浴室洗漱後跟壇浩治一起去了食堂,然後在食堂見到了第二組晉級的成員。
——蟻生十兵衛、時光青志、蜂樂回、潔世一。
都不需要猜,剩下那位沒出現的隻可能是不合群的糸師凜。
跟蜂樂快樂貼貼後,壇浩治也及時将左京的食物端了過來。
“明天就要和世界明星隊比賽了,少主會覺得緊張嗎?”坐在左京對面的蜂樂回叼着一隻炸蝦,冷不丁地就問了出來。
這是他們隊剛晉級時在新宿舍裡讨論過的話題。
“嗯?還好。”因為問問題的人是蜂樂,左京還算認真地回答了,“昨天我看過那些球星的比賽,按照我們現在的水平很難赢,繪心甚八也隻是想讓我們近距離感受一下世界級球員的厲害之處吧?”
運動界Alpha的比例遠高于正常水平,雖說國際賽事出于公平考慮通常都會要求Alpha切除腺體,但即便是切除了之後Alpha的身體素質仍會有小幅度的提升。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不可能真的完全禁止Alpha參賽,那會損失很多觀賽樂趣。
而不僅僅是AO之間存在的身體素質差異,這些球員都處于黃金年齡段,身體已經充分發育的同時還得到了科學的強化訓練,年齡帶來的差距哪怕是左京也沒有辦法改變。
唯一的例外就是那個法蘭西國腳,不過天賦方面暫且不提,年僅十七歲的「神童」朱利安·洛基所積累的經驗并非他們這群未出國門的小崽子能比的。
潔世一聽着他們的對話,又想起來當時糸師凜的反應,那家夥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相信自己能赢的人。
宇智波左京是個十足理性的人,他可以完全刨除主觀因素來計算勝利的概率,“其實所有的體育競技都差不多,就像我國中一個後輩常用的口頭禅——盡人事,聽天命。無論如何我會以自己的最佳狀态去挑戰他們,至于結果是輸是赢也不過是看你如何從中發現讓自己變得更強的方法罷了。”
“啊!少主果然超聰明!”
左京夾了片牛肉給不知為何又開心起來的蜂樂,他也不知道蜂樂怎麼從自己的回答裡看出「聰明」的,大概是沒聽懂那句古語吧。
“說到其他運動,宇智波君前不久拿了排球的全國冠軍吧,怎麼突然就來踢足球了?”潔世一終于忍不住問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事。
這位帶領着井闼山排球部拿下全國三連霸的隊長倒不是很餓,繼續投喂蜂樂,還說出了一句在其他人看來十分凡爾賽的發言:“拿到三個冠軍差不多足夠了吧。”
說起排球,他冷不丁想起拿短信轟炸自己的社團後輩,他來「藍色監獄」前忘記交代排球部的事情,結果就是前段時間開學了不斷有部員發信息問他是不是要抛棄排球部——啊……這個說法好像也沒錯,自己最近對足球更感興趣,有佐久早在排球部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潔世一一想到自己輸掉的縣大賽決賽就有點自閉,不想跟左京這個人生赢家講話。
“哈哈哈哈!少主對待運動就好像渣男哦!”腦回路清奇的蜂樂回咽下嘴裡的食物,歡快地笑起來,“不過踢足球果然還是很開心對吧!”
——不用懷疑,這個人對待感情也是個十足的渣男啊。
壇浩治在心中感歎,他真羨慕說實話還不會惹怒左京的蜂樂。
左京也在觀察潔世一,因為潔世一與他一樣是擅長「重構」的球員。隻不過左京是在已有條件的基礎上重構,而潔世一則是不斷納入新條件的重構。
目前看來他本人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左京也不是什麼大善人,不可能大發慈悲地去提醒潔世一。
等他成長起來再摧毀才更加有趣,獵人需要有足夠的耐心。
被盯上的潔世一突然打了個寒顫。
*
吃完飯左京去了健身房,這次壇浩治沒跟來,因為他去了球場。
做完族裡的日常體能訓練,左京慣例去泡澡,這個時間點比較早一般沒人,他不需要和别人共享澡堂。
“這裡是浴室啊?真糟糕,好像迷路了。”
宇智波左京剛脫掉訓練服,就聽到一連串英語單詞,一顆金色腦袋正從更衣室門口探進來張望。
是萊昂納多·盧納,西班牙國腳,被稱作「RE·AL的貴公子」,也是明天的對手之一。
盧納有一雙碧綠的大眼睛,這讓他看上去有點幼态,那口英語也不可避免地帶了點西語腔。
見這個外國人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左京有些無語地問:“看夠了沒?”
他甚至貼心地切換了英語。
*
盧納剛下飛機來不及倒時差就徑直趕往「藍色監獄」,他對這個霓虹搞出來的瘋狂計劃秉持着看樂子的心态——在一個沒過腦子的計劃上燒這麼多錢,霓虹這個國家還真是富得流油。
「藍色監獄」的主體建築很巨大,而且内部的指示牌都是日文,他看不懂就全憑直覺逛,繞了半天終于為自己一時頭腦發熱拒絕向導的行為感到懊悔。
這是這條路的最後一扇門了,一般的負責人應該都喜歡用這種有排面的位置當辦公室吧?
可惜門後的空間裡擺了一排排的金屬衣櫃,顯而易見的,并不是繪心甚八的辦公室。
“這裡是浴室啊?真糟糕,好像迷路了。”
——但是裡面有人,應該可以帶自己去見繪心?希望這孩子英語成績還不錯。
盧納最先看清的是男孩的身體,不算瘦弱,但也不算強壯,第一眼就看到純粹是因為對方的皮膚太白了,幾乎能将他的眼晃花。那并不是白種人的白,而是一種帶有玉質感的瑩潤透亮,也正因為太過白皙,那些一看就知道怎麼産生的痕迹也格外紮眼。
比起運動員,這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軀體可能更符合藝術家的美學标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