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場地圭介不熟，但是這個青年身上的一些傷疤還有剛剛腰間露出來的繃帶看起來很符合“暴力集團”的設定，之前也有聽到過一些有關他的小道消息。

這一個瞬間，灰原哀感受到一絲刺骨的涼意，與組織裡那些人帶有的冰冷殺意不同，卻也足夠讓她恐懼。她瑟縮了一下，下意識裹緊身上的外套，顫抖着嘴唇說不出話來。

“啊，左京君，好久不見～”一個溫潤的聲音在左京耳邊響起，來者是一位黑發的年輕男性，英俊的五官讓鈴木園子眼睛一亮。

這次輪到宇智波左京僵硬了，果然避不開這個讨厭的家夥。

他沒給這個男人好臉色，而是繃緊下巴向另一個方向擡了擡，“你弟在那邊。”

“抱歉哦各位，這位我先借走一會兒。”壇浩輝笑眯眯地忽略掉左京的言下之意，親昵地扶着他的肩往角落裡帶。

“别這麼抗拒嘛～對了，我送你的杯子有在用嗎？”瞧見左京難看的臉色，壇浩輝佯裝難過，帶着成功人士的從容，“那可是我的心血耶。”

這個年輕男人是警視廳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一系的系長，可謂是前途無量，當然這也不可避免地得益于他曾擔任過警視廳副總監的高官父親。

一想起那些形狀詭異、成分成謎的陶瓷器皿，左京表情多少有點扭曲，再次後悔曾經的自己為什麼要嘴賤。

*

壇浩輝盯上宇智波左京是在幾年前的某次婚禮上，因為新郎是警視廳一位高層的孩子，所以宇智波三兄弟和壇兄弟都有出席。

左京嫌無聊去露台呼吸新鮮空氣，正好碰上了壇浩輝，尚且不知道對方是個變态的左京就跟他聊了一會兒。

當時有一個連環殺手在東京地區逃竄，這就成了他們倆的話題。

“也許明天就會發現他的屍體了，那家夥殺起來一定很有趣。”

左京依稀記得這家夥說這句話時眼角微微抽搐着，而自己隻是随口應了句“嗯，痕迹記得處理幹淨。”

兩個人說完都是一愣，相顧無言。

婚禮之後的第二天，警方就在河裡發現了那個連環殺手的屍體。

宇智波左京知道這是壇浩輝做的。

那時的壇浩輝還沒有屬于自己的山，自然也就沒有燒陶器用的窯。

再到後來壇浩輝成年，他處理屍體的方式就變成焚燒後用骨粉做陶器，每殺一個人就給左京寄一個同批燒制的普通陶器，當然無一例外的醜，全部都被左京丢進了垃圾桶。

壇浩輝殺的都是死有餘辜的惡徒，但這并不意味着他是個「義警」，殺人行為不過是這個變态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已——他隻是單純地想要欣賞那些惡徒臨死前的痛苦表情。

原本被一個變态殺人魔纏上應該感到恐懼才對，左京倒是沒有這種感受，因為「曉」裡也沒什麼正常人。他純粹是嫌這家夥太煩，不僅總是寄那些挑戰自己審美的陶器，還時不時想約他出去分享感受。

他弟弟壇浩治會注意到左京也是因為壇浩輝的過分關注，不過比起壇浩輝，壇浩治還算是個正常人。

左京：就特麼無語。

*

“左京君知道嗎，前段時間很有名的那個奶爸評論家其實是個家暴渣男哦，就是我上次送你的那個杯子的朋友，這次我還嘗試了那個有名的「水刑」呢。”

壇浩輝上道地給左京遞來了一盤甜點，如果他的話題内容不是那麼影響食欲的話想必左京會很感謝，“對了，我之前買的那個香菇栽培套組超有趣，周末要不要一起去我家山裡采蘑菇啊？”

杯子的朋友……這是什麼地獄笑話。

要不是每次對方給他「禮物」的時候都正大光明地過了明路，宇智波左京都要懷疑這家夥是想要陷害自己了。

“不去，我明天就得回去訓練。”左京面無表情，壇浩輝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明白自己不是他的知己，對那些破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沒有揭發壇隻不過是懶得摻合，加上自己也不是善良陣營的人，又有點好奇這家夥的下場。

一個小意外打斷了壇浩輝接下來的話題。

宴會的主人吞口重彥訓斥着那個出了差錯将酒水潑到場地圭介衣服上的侍者，然後一改态度讓人帶場地去樓上換衣服。

“我去趟洗手間。”

儀表堂堂的愉悅犯委屈地看着左京，“唉，可是我還沒說完呢。”

誰管你。

左京忍無可忍地翻了個白眼，他有這功夫聽壇浩輝廢話不如趁現在去跟場地打一炮。

*

“呐呐——愛爾蘭，你确定咱們沒走錯房間嗎？”

紮着一根麻花辮的橘發少年憑借着蠻力卸掉了酒店的一扇房門，看到眼前這場即将上演的活春宮不禁睜大了那雙天藍色的圓眼睛。

本想讓這個剛得到「麥芽威士忌」代号的小子安分點的愛爾蘭威士忌沉默了，再次确認了一下那扇陣亡的木門上貼的門牌号。

——等等，Malt（麥芽）這小子成年沒來着？

*

“嗯？你今天怎麼這麼興奮，是因為有觀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