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意言此前并未與清水劍派的人交過手,嚴光亦是如此,因此兩人在剛開始動手的時候,都非常謹慎。
你來我往,有來有往,還處在試探的階段。
看上去似乎還頗為和諧。
“現在場上這局勢,我怎麼有點看不懂啊?你看,唐孟楠去了謝惠琏跟藍衣女子那邊,可他也不動手,就幹站在那看着。”
“那另外一邊呢,清水劍派的弟子和少華派的一個弟子這怎怎麼一點兒都不着急?慢悠悠的,我都替他急。”
“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高手過招,失之毫厘差之千裡,現在兩邊都在探對方的虛實呢,然後暗中蓄勢,現在都打了快兩個時辰了,而且像今天這麼個打法,就是徐掌門上場也會累的吧。”
“原來如此,不過你看那兩人的身手可真俊!”
“那是!畢竟是兩大宗門裡面再選出來的頂尖弟子!”
“大宗門培養出來的就是不一樣,身上自有一種氣度在!”
“說到這個,那藍衣女子是什麼來路?竟然跟謝惠琏一直糾纏到現在。”
“不止,我看藍衣女子似乎還要勝過謝惠琏幾分。”
“今兒早上我看見謝惠琏的臉色不是太好,上午藥道比試的時候還在樹上睡覺呢。”
“說起這個,我昨日還在赤霞城内見着謝惠琏了呢,你猜是在哪兒見着的?”
“高兄你會去的地方,難不成是在酒館?”
“正是!之前我聽江湖上有傳聞說少華派劍峰峰主在大弟子遊曆歸來以後,狠狠地發了好大一通火,就是因為大弟子把酒給帶進了少華派。”
“害,這都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呀,咱們江湖中人,喝點酒怎麼了?”
“就是,而且那謝惠琏練的還是快意劍……”
謝惠琏此時完全無暇顧及岸邊圍觀的武林人士和赤霞百姓是如何議論他的了,就算在他的耳邊說,也無暇他顧。
不如他所料,藍衣女子之前在與他對決的時候,果然沒有用出全力,在淘汰了楊繪情之後,劍招愈發犀利。
這種變化是一種讓人非常難受的感覺,如果出劍的速度一直非常快,那即便剛開始的時候不适應,但總歸在對過幾十招之後會有一些感覺,能夠熟悉幾分。
可藍衣女子的劍一開始的速度并不快,随着出招越來越快,甚至在用出強攻的招式時,速度會驟然提升好幾個層次,讓人完全找不到規律。
謝惠琏的劍也快,卻是從一而終快,現在對決之中,他不得不跟着藍衣女子出劍的速度走,自己的節奏被打亂了,就非常難受。
好比,本來打算用“逍遙遊龍”來接招,可起手式還沒完,對方的攻勢便已逼至面門,謝惠琏隻得用尚未完成的劍招進行應對,如此一來劍招蓄勢未成,威力驟減,人的心神也被擾亂了。
唐孟楠看着謝惠琏越來越慌亂的劍招,面無表情的臉上,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擔憂。
他一直在觀察兩人的對戰,謝惠琏想要赢,很難了。
謝惠琏也覺得自己越來越吃力,他也發現了自己一直都在疲于應付對面的攻勢,而很少使出自己的招式了。
如此一想,他揮出一劍後,飛身躍至兩三丈之外的一個木樁之上,抽空觀察了一下場上的情況,見隻剩他們五人,李意言正在與嚴光對戰。
心裡想着嚴光應該不是意言師弟的對手,也就是說最壞的情況,如果他沒能淘汰藍衣女子和唐孟楠中的任何一個,那去掉他和嚴光,李意言也進此次少年會劍道的前三甲。
唐孟楠是衆人早已默認好的前三甲之一,殺出了一個不知來路的藍衣女子。
少華派如果僅僅取得第三席的成績,雖然不是最讓江峰主滿意,但也屬于能夠交代得過去的程度。
不過,唐孟楠那個家夥現在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光明磊落、絕對不會趁人之危的樣子,也還好唐孟楠沒有出手去幫嚴光,還算他有良心。
盤算了一番之後,謝惠琏覺得自己心裡輕松了不少,畢竟打不過也沒關系。
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藍衣女子很快追至謝惠琏身後,謝惠琏轉身看着她,“這位姑娘,你追我追得可真夠快的呀!莫不是看本公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的……”
“你知道心比天高的下一句是什麼嗎?”葉湘萦聽到謝惠琏的話,差點忍不住要翻白眼。
“不知,請姑娘賜教。”
“命比紙薄!”
随着話音落下,藍衣女子的劍已經攻了過來,不過謝惠琏剛才的調笑話語也正是為了喘息片刻換來這一擊,“有意思,試試我的這最後一劍——‘縱橫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