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縱橫九天”,唐孟楠心想,謝惠琏還真是被逼急了,這是他最後的底牌了,這一劍需要的内力極大,一個月多月前謝惠琏還跟他說,這一劍才剛剛練成,用一次,就要耗掉三成的内力。
開打許久,謝惠琏的内力怕是早就所剩無幾了,現在用這一劍,明天怕不是要躺床上歇菜。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唐孟楠眼中竟然流露出幾分笑意,趕緊握了握手中的無情劍,凝神看向謝惠琏用出這一劍後的結果。
赤水被“縱橫九天”的劍氣激起半丈高的水花,擋在交戰的二人周圍,讓人看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李意言與嚴光聽聞旁邊的動靜,也同時後退,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結束剛才的試探,轉守為攻。
“哎呀,快看快看!打起來了!”
“啊?這不是一直在打呢嘛?”
“哎呀,老弟,你真是,我跟你說不清楚!”
圍觀的人群中有兩位兄弟一起在看,那哥哥看身形,似乎已經開始習武了,因此能夠看出一些好壞來。
小的那個則是還在滿大街亂跑的年紀,被各個抱到赤水邊上來湊熱鬧,隻覺得能在水上飛來飛去,把水打得砰砰響,怪有趣的。
“哈哈,小童的話可真是有趣啊!”一位老人家戴着鬥笠看向小娃娃。
“他還小呢,啥也不懂,莫放在心上。”
“哈哈。”老翁又是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赤水之上,雖然是謝惠琏與藍衣女子先施展出招式,但結果卻是李意言與嚴光之間先決出了勝負。
“少華劍法,名不虛傳,嚴光領教了。”隻見嚴光的衣袍碎了一角,正是被李意言近身削碎的。
比試進行到現在,留下的都是高手,也不一定非要人落水。
“李兄,再會。”嚴光一抱拳,主動飛身向岸邊而去。
那做哥哥的,剛開始沒回過味來,還不太明白老翁那笑的意思,此刻見到這結果,卻似乎有些明白了,輸赢或許在此前交戰的過程中就已經在一步步地确定了。
被劍氣所激起的水霧終于慢慢散去,在河面之上泛起一點點泡沫。
天邊泛起一抹隐約的粉色,此刻太陽将要落下,赤水馬上就要迎來最美的晚霞了。
“铮——”藍衣女子收劍入鞘,“你輸了。”
謝惠琏弓步站在兩個木樁中間,額上的黑發被剛才的河水打濕了些許,臉上也還有不少水珠。
他慢慢挺直了上半身,收了劍,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看了看遠處還剩下的李意言,輕松地出了口氣:“嗯,我輸了。”
“你輸了,為何還這麼高興?”藍衣女子不解道。
謝惠琏此時的心情還不錯,“第一,現在的我輸了,不代表以後的我還會輸;第二,現在的我雖然輸了,但是我的師弟卻赢了,那就約等于我還沒輸;第三,現在的你雖然赢了,卻不代表你會赢到最後。”
藍衣女子越聽越覺得新奇,尤其是謝惠琏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目光落在唐孟楠身上。
“謝小三,”藍衣女子原本臉上表情淡淡的,赢了謝惠琏也未露出什麼驚訝的神色,此刻卻有幾分滿意,“你變了很多。”
“什麼什麼什麼?你叫我什麼呢?”謝惠琏心裡一驚,他在家族中确實排行第三,可武林中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幸好剛才這人叫這個名字的時候聲音很輕,岸邊的人應該都沒聽到,“還有,什麼叫我變了?我變沒變關你什麼事啊?”
可謝惠琏忘了,旁邊還有個唐孟楠,習武之人的耳力都是極佳的。
藍衣女子并沒有要回答謝惠琏疑問的意思,“好了,我們以後肯定還會再見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不管場上衆人,徑自在水面之上連點數下,順流而去,不知所蹤。
“這搞什麼啊?難道就為了來打我一頓?”謝惠琏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不過,就算藍衣女子走了,謝惠琏此刻内力耗盡,也沒辦法跟唐孟楠再打了。
意言師弟還得跟唐孟楠再打一架呢,繪情師妹又剛落水了,讓師妹扶自己也不方便,自己現在又隻能勉強站着,多動一步都得癱倒跌進水裡……
正當謝惠琏猶豫自己該怎麼回岸邊之際,卻見剛剛被淘汰的清水劍派嚴光來到他身邊,“謝兄,我觀你苦戰許久,留在比試場上頗為危險,我帶你去岸上吧。”
“好呀好呀,嚴師弟,看來清水劍派還是好人多啊哈哈!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