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踩碎了不少冬日的枯枝,才算是緩解了些許。
劍峰大師兄謝惠琏和楊繪情都不在,主事的人勉強隻有一個郁深。
郁深作為與李意言同年加入劍峰的弟子中,實力還算是不錯的,赤水之行,也一同去觀摩了,不過一直對李意言嗤之以鼻。
尤其在李意言拿了巅峰榜第一回到少華派之後,聽說掌門有意要把女兒許配給李意言,而楊繪情本身也對李意言有意之後,他就更是不快,每每旁人說起此事,他都要與之争執一番。
搞得劍峰其他弟子也非常莫名其妙,畢竟說的又不是郁深的八卦,那麼較勁兒做什麼?
後來大家也漸漸發現郁深或許對楊繪情有些心思,于是默契地不在他面前談論相關之事。
此事雖然是劍峰上衆人心照不宣的默契,但實際上在整個少華派都傳開了,都道劍峰有位實力不錯的新弟子對掌門之女有意。
江寄籬見郁深就在他面前,徑自走上前去:“這位可是郁深,我是藥峰弟子,前來給劍峰送藥的。”
演武場上的郁深停下動作,收了劍勢,“正是,江兄怎會認得我?”
郁深收過藥,抱了一下拳表示感謝,随即有些疑惑。
“郁兄一表人才,自然是這少華派中的風雲人物,多少弟子都非常仰慕郁兄你的風采。”
郁深聽了誇獎,可是覺得有些突然,“沒有的事,江兄也是儀表堂堂。”
“郁兄此言差矣,要我說,郁兄你平日裡還得多注意衣着,換件衣服立馬就是不一樣的感覺。”
“練劍嘛,自然是方便行動為上,其次我們的衣服壞得快,穿好的也沒用。”
江寄籬故作驚訝:“哦?這樣啊,我方才在路上見到李意言,意言兄你也知道,他也是練劍的,可是我看他今日穿了一身紅,跟新郎官似的好看的緊,怎麼他穿得你就穿不得?”
郁深的眉頭一皺:“誰跟他似的,不知道多少天都沒來這練劍了,成天就想着在外頭的這些東西上動腦筋,花枝招展的,不知道給誰看呢,說不定劍術早就不怎麼樣了,就是個繡花枕頭呢!”
“郁兄,你這話,”江寄籬假裝作為藥峰弟子站出來維護李意言的樣子,“這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怎麼就是花枝招展了?我看有好多弟子都說好看呢,他身上還批了一塊紅綢,很是别緻,我看都快要引起弟子們的效仿了。”
别的話郁深都不關注,唯有那一句好多弟子都說好看,讓他生了警惕,那豈不是說明連繪情師妹也覺得好看?
除了李意言好久沒來劍峰之外,楊繪情也很久沒有過來練劍了。
作為除了掌門之外,第二關心楊繪情的人,郁深去探望過楊繪情,卻見楊繪情有些憔悴,推脫了也不說到底怎麼了。
郁深還是從其他弟子口中得知,楊繪情在生病前正與李意言在一起。
在郁深的眼中,李意言就對楊繪情的病情負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可是他等了許多日,李意言卻根本就沒有過看望過楊繪情,真是一個冷血無情之人!
他沒去藥峰教訓李意言就罷了,沒想到此人竟然厚顔無恥到繼續出來招搖其他弟子的程度。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郁深一想到這裡,“你可知李意言往哪去了?我親眼見識見識這紅色到底有多好看。”
“哦,這我倒也不大清楚,方才我在來的時候,他似乎是往藥峰的煉藥房去了,這會兒估計可能去藏書峰了吧。要不改日……”江寄籬話未說完,卻見郁深已經提着劍往藏書峰匆匆而去。
江寄籬斂了方才一派故作無知的神色,緩緩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藥瓶。
憑什麼同樣是溫绯樂同住之人,待遇卻千差萬别,一個匆匆抛棄,一個念念不忘。
他得不到的東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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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意言在煉藥房試完藥之後,果然能夠成功煉制出古籍中的藥方。
他興緻沖沖地又去了藏書峰,想看看其餘的古籍中是否隐藏着更多他還沒有研究過的藥方和病症。
從藏書峰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下,隻剩一抹殘紅留在天邊。
他走出藏書峰,吐出一口濁氣,每次進入古籍庫,他都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不同的世界,一個隻有藥理的世界,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用的,純粹的世界。
李意言很喜歡這種感覺,因為在藥理的世界中,他反而能夠掌控最多的東西,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用藥材來解決。
不像現實中,還要考慮藥材的年份,是否有所傳世,少華山中有沒有等等。
今日收獲頗豐,李意言擡頭望了望天邊,對自己很滿意,這開年的第一年就有了一個好的開始,是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