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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明明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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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數當今武林,武功在花無缺之上的沒有幾人。他十四歲時就能輕易取下神錫道長從不離手的長劍,十六歲與路仲遠交手兩次,江湖各大派掌門與他切磋,不僅無法制勝,還要歎一句“後生可畏”。花無缺年紀輕輕有如此成就,其師承和天賦亦羨煞旁人,習武之路算得上一帆風順。

但他此次練功突破出了岔子,真氣受阻,閉關七日未能解決,現在不止内功無法精進,運功聚氣時胸口疼痛,真氣紊亂,還吐了兩次血。然而這世間最熟悉移花真氣,能予他莫大助力的,唯有曾經的移花宮宮主。

那年龜山決戰,憐星身死,邀月帶着她的屍身不知所蹤,後來花無缺輾轉打聽數月,終在王屋山附近找到她們。

王屋山段峰巒疊起,植被郁郁蔥蔥,河水澄澈,遙遙望去,水天一色,仿佛順流而上,能直入仙界。在此山清水秀之地,花無缺胸中郁結疏散不少,在憐星墳前上了香,和小魚兒一起到山間小築。

邀月不愧為當世頂尖高手,一眼就瞧出花無缺的問題,“為何不找燕南天幫你?”

最早陷入瓶頸時,花無缺就曾修書于燕南天,燕南天雖有調理氣息的辦法,但嫁衣神功是猛烈之氣,與移花宮的柔和功法相悖,無法助他突破。

“他也不過如此。”邀月能在這一點上勝過對方,不可能沒有半分欣喜之意。

花無缺拱手道:“弟子閉關多日,苦思無果,若非萬不得已,決計不會來打擾大姑姑的。”

邀月道了句“屏氣”,并指疾速點了幾下,花無缺頓時感到氣血翻湧,不受控制地嘔出一口血。

小魚兒扶着他的手臂,才要質問她做了什麼,就被邀月冷冷瞪了一眼,隻好把話咽回肚子裡。

邀月轉身道:“跟我進來。”

小魚兒放心不下,随他們進屋。他很好奇這對師徒往常究竟如何相處,也想瞧瞧邀月傳道授業時到底是什麼樣子。隻見二人相對坐在矮榻上,閉目調息,花無缺方才吐了血,好像臉色更白上些許。

過了片刻,邀月問:“你可知,此番突破為何受阻?”

花無缺微微皺眉,沉默了一會兒,回答:“弟子猜測,大約是心境的緣故,太過急躁了。”

就這“心境”二字,小魚兒能揣度幾分。他從小到大習武,都未體會過閉關的滋味,武功突飛猛進的那段日子——在海家班時,更是白天賣藝晚上習武,全心全意,絲毫不亂。

若說他那時拼命練武是為了出人頭地,打敗花無缺,那麼花無缺學武除了移花宮的規矩之外,也是為了有朝一日戰勝他。這其中變化,就是他們不再敵對。但小魚兒甯可相信自己偷懶,也不信花無缺會因此松懈。花無缺日複一日,勤勉不辍,哪怕不得已在荒郊野外露宿,也不會耽誤該做的事。

“那你可知,為何從前沒有遇到困境?”

“以前在移花宮,有二位姑姑相護,迷途之時,也有小姑姑指點迷津。”

當初邀月憐星為了不讓花無缺在決戰中落了下風,自然希望他的進益越快越好。

“武學之道不可能一帆風順,即便是我和憐星,修習明玉功時也有重重阻礙,該碰的壁,必須要碰。”邀月睜開眼睛,“感覺如何?”

花無缺吐納幾息,亦睜眼道:“适才大姑姑替我點通經脈,真氣暢通,我感覺好多了。”

小魚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來王屋山前,他替花無缺把過脈,也為他用過五絕秘籍上的點穴之法,實在是十八般武器都使盡了,邀月卻能一點即通。他還年輕,還有很多路要走。

邀月點頭:“我再傳你一道明玉心訣,可助你一臂之力。”

“明玉心決?”

邀月卻突然不說話了。

這樣的沉默并不少見。花無缺幼年受教時,常有不解之處,邀月冷漠、嚴厲,隻說“怎樣做”,很少解釋“為什麼”,在旁為他解惑的,是憐星。

而今,一人隐居山林,一人黃土為伴。

“移花宮所有功法皆是我姐妹依據明玉功所創,同宗同源,你當然也能用。”邀月淩厲的目光忽然看向小魚兒,小魚兒心知自己不能聽這等“機密”,自覺離開房間掩上門。

庭院裡,簡钗素衣的啞女正安靜地侍弄花草,小魚兒無所事事,拿來紙筆坐在院中,揮毫寫了六個大字:「你叫什麼名字」

啞女放下銀剪子,與他相對而坐,寫下“周芙”二字,又指指自己的耳朵,點點頭,意思是她能聽見。

小魚兒難免好奇。周芙說她幼年生病吃錯了藥壞了嗓子,後來家鄉鬧災,父母俱亡,她孤身投奔親戚,途中險些餓死,被邀月宮主所救。她比花無缺年長好幾歲,這件事遠在邀月遇到江楓之前。

移花宮收留了許多孤苦無依的女子,為她們提供生路和庇護,可惜邀月的脾氣因為江楓變得越發古怪,宮女們戰戰兢兢,最初進入移花宮的喜悅被驚惶所取代,恪守規則,人人自危。

“你原先在移花宮是做什麼的?”小魚兒陪花無缺回過移花宮幾次,隻要見過她,就會記得很清楚,可他們從未打過照面,也從未聽旁人提過這個名字。

清秀小楷在紙張一角寫下“浣衣”。周芙不會說話,管事姑姑不便安排她到宮主和少宮主跟前,洗衣服的差事卻不需要說話。

“你為什麼主動來照顧邀月?你不怕她嗎?”

周芙笑着搖搖頭,慢慢寫下一段話:“少主讓我們回家,但我無家可歸,宮主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身無所長,隻能略盡綿薄之力。這裡山清水秀,我很喜歡。”

周芙不會說話,不會擾人清靜,又能洗衣做飯,随侍左右,邀月留下她大緻就是因為這些緣故。小魚兒既感佩又同情,摸出一粒碎銀給她,“在深山老林住着實在苦悶的很,你用這些錢買些衣裳首飾,讓自己高興高興。”

周芙後退一步,匆忙擺手,神色如臨大敵。

小魚兒笑道:“别怕,你偷偷地穿,不會被邀月發現的,如有萬一,就說是花無缺的意思,總不好讓你白白付出。”

周芙搖頭拒絕,兩隻手比劃了半天,小魚兒完全看不懂,隻知道她生氣的樣子和花無缺的兩個侍女一模一樣。

“你拿着錢幫我辦兩件事。”小魚兒道,“時辰不早,花無缺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出來,我們肯定要吃了飯再走。你再去鎮子上買隻信鴿好好養着,遇事可以傳信回移花宮……移花宮太遠,可以送到慕容山莊,櫻溪也行。多餘的錢,就當養鴿子的費用。記得再買串辣椒。”

周芙收下銀子,做事很利索,從鎮子上買了食材和信鴿。她終究是從移花宮出來的,飲食簡單清淡,小魚兒掌勺炒了盤紅燒茄子和辣子雞丁,把周芙嗆得直咳嗽。

飯菜端上桌,周芙輕輕敲了下房門,不久,花無缺推門出來,坐在小魚兒右手邊,微笑着對他點頭。困擾多時的問題終于解決,小魚兒很想慶祝一番,可惜這裡沒有酒。

餘光人影一閃,邀月一襲白衣,大方落座。依周芙姑娘所言,她一直在房間裡單獨用飯,此刻出現,被小魚兒按在椅子上的周芙立刻站起身,局促不安地站在旁邊。小魚兒雖不計較往日仇恨,但他和花無缺不同,沒有那層養育之恩,要他與仇人同桌用膳,實在對不起早逝的父母,于是風卷殘雲般掃蕩一遍,碗裡堆了座小山,打算另找一個清淨地吃飯。

除了他,桌上未有一人動筷,邀月看到那盤紅紅的辣子雞丁,眼角抽了抽,轉頭對花無缺道:“無缺,我書房東牆的架子,第二層從左往右數第三格,背後有暗格,裡面放着我的手劄,你去燒了它。”

花無缺點頭應下。小魚兒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些許不解,便替他開口:“手劄裡寫了什麼?為何要燒?”

邀月淡淡道:“明玉功。”

二人俱是一驚。周芙明白這不是她該聽的,立刻捂住耳朵,躲到廚房裡去。花無缺忍不住問:“手劄裡凝聚了二位姑姑多年心血,為什麼要燒呢?”

“明玉功本是失傳的東西,該徹底消失,不必留,此後也無人有資格練它。”邀月嘴角微動,擠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你也是我的心血,現在又如何呢?”

她的語氣聽得小魚兒渾身發毛,生怕對方受了刺激,作出不可控的舉動來,幸而邀月未再說什麼,飯食一口沒動,起身回了房間。

晚膳後,花無缺和小魚兒伴着落日餘晖下山,山道的青石階上映出淺淺的樹影。

小魚兒回頭看向略慢一步的人,問:“看你一晚上心事重重的,在想什麼?”

花無缺回神,微笑道:“在想大姑姑的話。”

“她讓你燒,照辦就是,她自己都不在乎,你替她可惜也沒用。”小魚兒道,“不過你下次來,就要喊周姑娘一聲‘師姐’了。”

“為什麼?”

“我瞧她身手極好,而她原先是在浣衣處的,應當是她來山間小築以後和邀月學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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