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的傑森睡到天亮，這種好心情一直保持着。慢條斯理回複鄰居活力滿滿的消息後，用鍛煉開始新的一天。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傑森唏噓不已。小小年紀被迫内卷還是操之過急了，他現在要享受生活。

好夢，美食，陽光，哦～安逸的人生。

傑森悠哉地拖出沙發下的箱子，吹去上面浮塵後才打開，拎出一把巴/雷特開始保養。這把反器材狙擊步槍是他昨晚的收獲之一。

哥譚人身兼數職。他就說為什麼覺得這個酒保這麼眼熟，原來對方被蝙蝠俠抓過呀。

沒事喜歡在蝙蝠電腦亂逛的傑森後知後覺把拿着證件的入獄照和人臉對應起來。

認出了後就順理成章了。傑森欣然和對方友好切磋，并和在家門口就完成了交易。雖然對方不停歎氣懊悔說自己被美色困惑，但是交易的速度也不慢。半個小時内，這個被多個國家軍隊執法部門廣泛使用的武器就送貨上門了。

溝通愉快，配送正常，還買一贈二，真妙！

傑森欣賞地看着手上的兇器，強大猙獰的狙擊槍在他懷裡各位精緻小巧。他改換角度托舉幾下，瞄準校準，表現的十分輕松。這點重量對他來說灑灑水，甚至還覺得有點太輕了。

但，無論如何，這種有強大火力壓制的感覺該死的令人着迷！這個銀色箱子裡還有兩把柯爾/特M1911，他掀開絨布的時候眼睛忍不住一亮。這曾是他最喜歡的槍支型号，傑森手指摩挲着這兩個好姑娘，簡直愛不釋手。

他一一撫摸，不得不說酒保選的槍都很符合他心意，前者的火力和後者的靈活便攜都是他急需的。傑森對他們并不陌生，手指靈活地卸下精密的部件，用專門的潤滑和清潔劑開始保養。

熱武器是現代社會的主流，布魯斯本人不用槍，但在教導傑森上卻沒有嚴格限制。

不了解就無法戰勝，這是布魯斯的想法。所以他将自己關于槍支的知識傾囊相授。傑森也是個好學生，他學的又快又好，準确說好得有點吓人了。教導過程中，布魯斯不止一次驕傲傑森的天賦，當然也有擔憂。父親驕傲的心态不能覆蓋他是蝙蝠俠的疑慮，他怕傑森走錯路。

但就是這樣，他也沒有說讓傑森放棄學習用槍。

不過年幼的傑森在他的影響下，對這類武器很克制。哪怕他在上面展現驚人的天賦，也不會沾沾自喜。蝙蝠俠不殺人，這是他在犯罪巷時就知道的。他敬佩崇拜着對方，所以不會做對方不喜歡的事情。

“長大了也不代表要去挑戰權威，殺傷力太大也不好，蝙蝠俠絕對會來夜襲。唉，操心的黑暗騎士。”傑森嘟囔幾句，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孝心的，于是翻了翻扒拉出一盒特殊彈藥和消音器。

他可不想試試經典的Batman is watching you！更何況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用槍，這是他羅賓時期對布魯斯的承諾。

殺傷力太強的武器是沒有後悔的餘地，義警本來就是一份容錯率很低的工作。

那時心智不成熟的傑森會因為強于旁人的共情能力在夜巡中表現的偏激易怒，如果不是布魯斯總會死死拉住他，有幾次他真的差點跨過殺人那個線。

就算這樣他也經常“不小心”下手過重……

特别是他快下地獄的那段時間，他們幾乎每天吵架。吵得最兇的時候他們不僅大打出手還互相被對方踢出夜巡隊伍。當然這種戰鬥往往以傑森落敗為終，布魯斯比他年長了那麼多歲，經曆和才能都不是過去的他能媲美的。

但是——

“好慘啊。”傑森唏噓。

成年人的世界哪裡非黑即白，小時候不懂的道理，他二十六歲也該懂了。小傑森當然可以幹掉那些唧唧歪歪頭鐵還命長的罪犯，但那之後呢，後續要如何收場？

殺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世界上沒有純惡的罪犯，隻有複雜的人性。殺死一個罪犯是痛快的，一槍嘣了一了百了。

聽起來多好啊，受害者大仇得報，家屬們欣喜若狂，哥譚也少了一個有害垃圾，動手的你腎上腺素飙升，滿足感和成就感席卷而來。

但，之後呢？罪犯也是人，是人就有自己的交際圈，你一槍殺掉的惡人是誰的家人誰的兒女父母，他們可能還有同夥和家族，他們會不甘會痛恨會在永久的陰影裡展開複仇嗎？

不甘心啊，沒有人甘心自己的親人朋友就那樣不明不白倒下。你說有罪就有罪，你不會出錯，這件事背後沒有隐情嗎？

*

十五歲的羅賓不懂布魯斯反反複複在他耳邊叮囑那句義警沒有執法權的背後是多麼沉重的情感。無所不能的蝙蝠俠也不是一開始就堅持這個原則，他也在成長的道路動搖無數次，他也想為父母報仇，沒有走出小巷的父母是他一生的噩夢。他隻是知道不能，從他選擇這條路開始，他就不能。哥譚不需要一個會殺人的義警……

因為人類是社會動物，所以快意恩仇的背後會造成後果不是輕飄雪花落下，而是雪崩呼嘯而來。哥譚需要的是一個标杆，是一個讓哥譚市民相信還有明天的希望，而不是另外一種威脅。

布魯斯其實能理解傑森，他的孩子和他過于相似，正義感讓他們思維總在某些時刻奇妙達成共鳴。哥譚的罪惡會淹沒每一個直視它的人，布魯斯知道這點，所以蝙蝠俠有了羅賓。

傑森是個好孩子，所以他的憤怒顯得那麼有感染力，布魯斯理解但是不能縱容。

一個孩子能承受多少惡意，一個的孩子能接受多少世俗的譴責。布魯斯不會讓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被放上司法的天平接受世人的指點。

他希望傑森有更好的未來，希望他讀更多書去看更大的世界。傑森會長大，他會踩着他這個前輩的肩膀用更好的方法去拯救哥譚，至少要比他這個黑漆漆隻能當個暗夜不見光的怪物日複一日的巡邏維護哥譚的方法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