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來臨,桑榆打算在家中好好舉辦一番,結果宮裡邀請所有京中大員進宮慶祝,還有馬球比賽。
桑榆是沒玩過的,所以便隻是坐在席間看着。
周圍雜七雜八的嚼舌根叫她煩躁,索性就起身去了場地下面。
裴沅忙于公務,沒跟她一塊兒來,他擅于這種,她猜測裴沅來了之後會直接換馬裝上場。
栅欄外圍着宮人,桑榆和阿岫就隻是繞着轉了一圈。
球場上有熱身的貴女和少爺,躍躍欲試。
阿岫低聲道:“姑娘,你看,那位小姐長得真好看。”
順着阿岫的方向看去,确實美貌如花,妍麗異常,一舉一動皆是美圖,桑榆不禁感歎:“也不知是誰家的小姐,養得真好。”
“那是我妹妹。”
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桑榆微微受驚,轉頭一看,竟是林景元。
他依舊是一身湛藍常服,披着一件同色大氅,玉樹臨風的儒雅工資模樣,看起來似乎并不打算上場。
“小侯爺。”桑榆施禮。
林景元還禮,“王妃怎麼在這兒?不去席上坐着?”
桑榆:“席間無聊,不如下來走走暖暖身子。”
為了觀賞比賽,每人都坐在台上,台上随搭着嚴密的棚子,架着火爐,但到底是露天,還是冷。
“小侯爺方才說,那個穿着紅衣騎裝的小姐是你妹妹?”桑榆問。
林景元點頭,“是家妹,她自小喜歡馬球,這次聽說聖上設下比賽,還有彩頭能拿,兩日前便開始期待了。”
崇甯帝自小在馬背上長大,又是在北境待慣了的,重視騎術,短短兩月,便舉辦了兩場活動。
偏生桑榆不擅,隻能落得置身事外的結果。
桑榆笑道:“你們把她養得真好。”
若是哪家人把她娶走了,可是娶到寶了。
林景元謙虛,歎氣道:“哪兒都好,就是不聽話,近日有媒婆跑來說親,誰知她不願意,一箭射進了媒婆的頭發裡,吓得媒婆當場便暈了過去。”
“她不願意嫁?還是來說親的人不好?”桑榆順勢問,就像是聊家常般。
林景元:“是她不願意嫁,一聽說媒婆要來,便不叫下人開門,我娘都怕了,吩咐底下人不許再把媒婆要來的消息給她說。”
桑榆不禁失笑,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桑駿和崔雲棠倒是寵她,見她不願意說親,後面便直接替她拒了,不會叫她心煩。她也比林纾平淡些,就算是家中來了說親的媒人,她也是關門不見,從不放在心上。
“若是她不願意,再等幾年又何妨?我快二十才嫁人,她現在還早着呢!”
此話說出,桑榆覺着自己多嘴了,她跟林景元也沒見幾面,說這種話未免有些自來熟了,誰知對方壓根不在乎。
他笑出聲,接話道:“王妃這話要是叫小妹知道,不知有多歡喜,怕是要将你看作知音了。”
桑榆跟着笑,心漏一拍,心虛道:“小侯爺,我忘了你的手帕了……”
林景元一愣,看着她無辜的雙眼,旋即失笑,“一塊手帕而已,何足挂齒,不用特意還了。”
提起這個,林景元順勢說道:“近日王妃沒再去義診堂坐診?”
“天氣嚴寒,我又懼寒,便不打算去了,等天暖了再說吧。”桑榆看了眼球場,問:“小侯爺不想上場嗎?”
“從小不是很喜歡,見旁人玩玩也就罷了。”
見他們聊得起興,球場上的林纾駕馬而來,随後翻身下馬,從桑榆的身上收回視線,開口道:“兄長,這位是誰?”
“安定王妃。”林景元答。
林纾微微一愣,不等她開口,便聽見桑榆說:“叫我桑榆就好。”
“榆姐姐好。”林纾莞爾一笑,再看向自己兄長一本正經的模樣,在心裡暗自歎了口氣。
林纾望了眼四周,納悶道:“安定王去哪兒了?他沒來陪姐姐嗎?”
“他忙于公務,沒跟我一道兒來,或許還得一會兒。”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來,不出兩句,便說在了胭脂水粉上,林景元見兩人能聊在一塊兒,隻得默默退出。
他方才原是想找崇甯帝聊事,沒成想在桑榆跟前絆住了腳。
林纾喜歡桑榆大方的說話方式,跟她說話舒服得很。
“你和我兄長是怎麼認識的?”
桑榆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林纾了然,想起與自己表親的李玉柔。
李玉柔喜歡裴沅,她一清二楚,那日舟上不止林景元,李玉柔也在其中,不過她臨時半路下了船,去了别處而已,不然她也能見到桑榆。
近日流言蜚語,怕就是從李玉柔那邊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