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現在可不秃了，簡汐音咳了一聲：“明天再看吧，反正定金都給了。”她垂下眼，“今天先把你的蛻皮期過了。”

-

客房内燭火搖曳，墨漓冰涼的蛇尾纏住簡汐音腰間，下颌抵在她肩窩輕輕蹭動：“師尊……你的手指好燙……”

“别亂動。”簡汐音指尖流轉着“春風化雨“的青色靈光，細緻撫過他每一片鱗甲，剝離粘連的舊皮。舊皮與新生鱗片粘連處發出細微的“嘶啦”聲，在靜谧的室内格外清晰。

新生的蛇身極其敏感，簡汐音的手指按在逆鱗處時，墨漓猛地弓起身子，蛇尾不受控制地又多纏繞了她一圈：“師尊……師尊……好難受……”

“都上千歲了，怎麼蛻皮的時候還跟小時候一樣。”簡汐音掌心按在他七寸處，“這一千年我不在的時候，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一千年間……我隻蛻皮過一次……”墨漓的蛇軀緩緩遊動，冰涼的蛇信若有似無地舔過她耳垂，“自然是……隻能想着師尊渡我時的模樣……想着這雙手怎樣撫遍我全身……就像您現在這樣……”

最後一枚舊鱗剝離的瞬間，簡汐音正要起身，墨漓倏然化作人形将她壓進錦被，他豎瞳帶着水光，眼尾泛着豔麗的紅，喉結滾動：“師尊，我還是難受……”

簡汐音手掌抵着他赤裸的胸膛，觸到一片滾燙：“怎麼，還沒有蛻完嗎？”

墨漓捉住她的手，咬住指尖輕輕碾磨，尖利的毒牙若隐若現，咬得她手指細細碎碎的癢：“師尊再仔細檢查檢查吧……”

簡汐音挑眉：“那你變回去。”

“師尊更喜歡蛇形的？”他低笑，另一隻手悄然勾住對方衣帶，卻在下一秒僵在原地。

簡汐音收回丢出“石化”buff的手，慢條斯理整理自己的衣襟：“這麼精神，看起來應該是蛻完了，等會兒石化解除了自己去洗澡。”

她推開房門時，正看見雁楓拉着張小萱哒哒跑來：“掌門！阿漓長老蛻完皮了嗎？蛇妖蛻下來的皮到底長什麼樣啊？”

“拿着吧，這東西煉丹煉器都很好用。”簡汐音将一條完整的透明蛇皮遞給她們，那蛇皮在月光下閃着瑩潤的光，她轉頭看向稍遠一些的顧歸岚，“你也是來看蛇妖蛻皮的？”

顧歸岚拇指無意識摩挲劍柄紋路：“蛇妖蛻皮的時候易發生暴動。”他目光掃過她微亂的衣領又迅速垂眸，“無事便好。”

“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簡汐音攏了攏衣袖，“明日還要早起呢。”

-

第二天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簡汐音便整裝待發，她轉頭囑咐還有些睡眼惺忪的墨漓：“好好保護雁楓小萱她們兩個，我很快回來。”

蛻皮後愈發昳麗的蛇妖漫不經心颔首道：“我就說嘛，那秃鳳凰涅槃有什麼好看的。”

當簡汐音和顧歸岚來到栖桐山腳，空氣中的晨霧還未散去，晏華淩負手立于一株梧桐樹下，衣袂翻飛，目光緊緊鎖在簡汐音掌心的異火羽毛之上。

“鳳凰浴火忌外邪侵擾。”簡汐音上前幾步，将異火遞出，“我思來想去，不如等晏族長……”

她話音未落，一道凜冽劍意忽然掠過頭頂，震得滿山梧桐樹葉簌簌作響。顧歸岚驟然轉身，佩劍在鞘中嗡鳴：“是師尊的劍氣！”

“沈劍尊？他在中州閉關許久，為何會來天鳳州？”晏華淩疑惑的話音戛止，她突然意識到什麼般望向簡汐音，“他不會為顧小友出關，是來找你的？”

簡汐音凝望天際那道劈開晨霧的銀光，歎了一口氣：“我改變主意了，涅槃兇險，或許我能助晏族長一臂之力。”

她話音剛落，栖桐山結界竟突然金光大盛，一股無形氣旋将簡汐音卷入其中。沈寒星趕到時，隻來得及捕捉到她一片翻飛的衣角消失在結界光幕裡。

霎時間，劍氣縱橫。晏華淩閃身上前攔住他：“劍尊三思！此乃天鳳州鳳凰族地界，結界關乎千萬羽族性命，還請不要破壞。”

顧歸岚也抱拳上前：“師尊，天鳳州分部與中州分部素有嫌隙，此刻破界無異于宣戰。”

沈寒星眸光一寒，一片梧桐葉倏地襲向顧歸岚，在他頸側劃出一道血痕後深深沒入山石。年輕弟子悶哼一聲後單膝跪下：“弟子知錯。”

“私出思過崖，隐瞞行蹤，忤逆師命。”沈寒星的聲音比萬年寒冰更冷，“我倒不知，你已習得這般膽色。”

“弟子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跪着。”沈寒星看向晏華淩，“告訴晏昭臨，我要進栖桐山。”

“族長涅槃在即，恕不待客。”晏華淩寸步不讓，“已傳訊族長，未得應允。”

“那為何簡汐音可入？”

“自是族長認可。”晏華淩周身浮起一圈明亮火焰，“劍尊若要擅闖，可别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