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後，江林薮就覺得自己對莊周魚的感情有些變質。有事兒的時候就總想着她，沒事兒的時候更想着她。

他并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知道喜歡上了就要大膽去追。自從明确自己心意之後就更喜歡往莊周魚身邊湊了，每次看到古靈精怪的她因為他的靠近而臉頰上浮起紅雲，他就有種莫名其妙的成就感。連黎導有時候都忍不住有些牙酸，讓他收斂一點。

雖然為了阻止許諾靠近自己，江林薮跟莊周魚假扮過男女朋友，但他還是希望能夠在全劇組的見證下正式地向莊周魚告一次白。他想就算許諾發現她之前被騙了也無所謂，反正公演馬上就要開始了，演完之後大家也不會有太多機會再見。

他沒有想到正是這一點疏忽引發了後續一系列的反應。

計劃告白這天，莊周魚像往常一樣在和江如舊一起彩排對戲。

“夫君，妾身給您熬的湯藥好了，好端端的，怎麼出去一趟就受了寒了。”王氏歎口氣，将瓷碗放在桌上，想要扶床上的男人起來。

“咳咳，咳咳咳，琬兒……”陸遊咳嗽不止，卻依舊呢喃着唐琬的名字。

“夫君，唐小姐她，她已經走了。”女人低聲說道，将瓷碗遞給男人，男人手一抖，瓷碗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不可能，前陣子我在沈園遇見她時，她還好好的！”陸遊蒼白的大手上青筋繃起，死死地拽住王氏的衣袖，“你在撒謊！”

“夫君，趙府已經挂上白布了，我何苦騙您。”王氏神色淡淡地蹲下撿起碎片，左手自虐般默默地握緊了碎片，卻隻是輕輕顫抖了一下。

王氏走出屋子，過了很久，屋裡才傳來男人隐忍的哭聲。

話劇的最後一幕就此結束。莊周魚将碎片道具放在桌上，回身說道，“和江老師對戲就是過瘾啊。”

江如舊卻有些愣神，片刻後才稱贊道，“小莊雖然年輕，演技卻很老練啊。”

“您過獎了。”莊周魚笑眯眯地回道，“王氏這個角色的戲份并不涉及太多沖突，所以相對容易把握一些。”

“平穩才更考驗演員拿捏角色的能力，”江如舊欣賞地說道，“有的演員太執着于炫技，反而忘記平平淡淡才是真的道理。”

“謝謝江老師，我受教了。”莊周魚撩起耳邊的碎發，輕輕點頭。

這個動作看得江如舊又是一愣。

“紅绡紅绡，原來你在這兒，快來快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講！”江林薮跑過來，熟稔地拉起莊周魚的手，就要往外走。

“你幹什麼，江老師還在這兒呢！”莊周魚嗔道，輕輕錘了一下江林薮的肩膀。

“江老師不會介意的。”在劇組和江如舊相處出兄弟感情的江林薮抛給江如舊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拉着羞惱的莊周魚向外走。

江如舊無奈地笑笑，看着兩個年輕人打情罵俏地往外走，眼神裡透着幾分思念。

“真是怪了，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你的影子了。”

***

江林薮一直拉着莊周魚走到一片空地上，才站定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