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那麼異想天開的東西是不可能存在的,哪怕是獸神大人也無法滿足我的妄想。”
“他們說,我如果不是傻子,就一定是個瘋子。”
任若星盡可能圓出一個能騙過她自己的謊言,自嘲一笑:“但我真的挺喜歡那些夢的。”
“說不準呢。”陽野安靜地聽完任若星的故事,“說不準獸神大人就是讓你來實現那些夢的。 ”
任若星知道這個半真半假的謊言算是暫時圓過去了,陽野眼裡又露出了那種複雜的眼神。
她想,陽野應該是讨厭獸神的吧。
獸神讓他的媽媽死了。
但其餘所有人大概都認為那是陽野的媽媽咎由自取,誰讓她要闖進祭司的居所?誰讓她不尊敬獸神?
所以她罪有應得,因為獸神永遠是公正無私的。
裝滿一筐鹽晶後,陽野拎起筐子走在前面,和來時一樣,帶着任若星回去。
從影子的變化來看,他們回到小木屋時已經過了正午。
院子裡多了一個坑,是石頭和青竹一起挖的,多餘的土都已經鏟平了。
此時石頭正在劈柴作木闆,用來當地窖的蓋子,青竹則又撿了許多幹草回來搓草繩。看見陽野和任若星回來,他們都露出腼腆的笑。
任若星逐漸習慣了和他們一起生活。在她看來,石頭和青竹就像她之前上班一樣,都是早上到崗晚上離開。
而她和陽野作為他們的老闆供給他們吃食,權當是勞動報酬。
遠古社會也不像封建社會那樣有各種繁雜的禮儀,比如現在,石頭和青竹隻需要繼續做事就好了,不需要向他們行禮問好。
這麼一想,和之前當打工人的她又有什麼區别呢?
她和陽野可都不是會剝削人的奴隸主!
青竹一邊繼續搓着繩子,一邊溫溫柔柔地說:“主人,早上獸王來找過你。”
任若星看向陽野,她和陽野在一起的時候,石頭和青竹一般都是和陽野說話。
陽野:“父王有說他為什麼找我嗎?”
青竹搖了搖頭。
回到屋内将采回來的鹽晶放好後,任若星問陽野:“你要去找獸王嗎?”
其實任若星猶豫過要不要改口叫父王,但陽野一直沒提,她也就沒改。
陽野:“嗯,我大概知道他為什麼找我。”
任若星也有猜測:“因為昨天的決鬥嗎?不知道熊海波的情況怎麼樣了,他和你父王關系好嗎?”
“他還沒資格和父王談關系,就隻會跟在熊壯後面跑罷了。”陽野對熊海波的不喜與輕視展露無疑,“父王大概是沒想到我真能赢過他。”
“不止獸王吧?”任若星道,“獅雄光昨天也覺得你必輸無疑。”
陽野拉起任若星的手,拇指輕輕蹭着她的指背。
任若星現在隻要被他碰到,就會想起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不自覺有些僵硬。
陽野臉上是調侃的笑意:“你不是也覺得我會輸?”
任若星撇撇嘴,辯解道:“我又沒看過你打架,當然心裡沒底。”
陽野:“我都說過不會讓你被搶走了,你就是不信我。”
任若星不說話了。
陽野輕吻她的指背,離開去找獸王了。
他一走,任若星才放松下來,她實在是很不擅長和人談感情。
任若星從筐裡撈出一塊乳白色的晶體打量片刻,有些無奈,她是真的不了解該怎麼制作食用鹽……不過先蒸餾提純一下準沒錯吧?
于是她把石鍋搬去屋外,生火燒水。石頭和青竹都放下手裡的活兒過來幫忙。
他們倆都少言寡語,任若星讓怎麼做就怎麼做,效率很高。
青竹生火,石頭搗碎鹽礦,任若星則試圖在石鍋上方搭起一塊傾斜的木闆,用來收集蒸餾水。
她也不知道這麼做能得到什麼,總之先試試。
如果任若星早些年知道她會穿越到這麼原始的社會,她一定會好好學化學……不,可能也不會,她會想辦法避免庭後被人敲暈,避免這次穿越。
鹽溶于水,任若星打算先把鹽礦裡不可溶的雜質去除以後再進行蒸發結晶。
于是她在搗碎後的鹽礦裡加水,反複攪拌,把溶解好的鹽水小心翼翼地倒入木桶,之後倒掉留在石鍋底部的雜質,再把鹽水裝到火上加熱。
接下來,任若星、石頭、青竹三人輪流攪拌鹽水,靜待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