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野想了想:“就是意外吧。獸神大人不是已經證明大寶無罪了嗎?”
任若星垂眸,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胸前衣物上捏出一點褶皺:“我不是不相信獸神大人的判斷。但獸神大人隻說大寶無罪,沒說這是不是一場意外……算了,大概是我胡思亂想了吧。”
“你是在懷疑小光嗎?”陽野聲音放得很低,近似耳語。
任若星放在他胸前的手緊了一下,又緩緩松開:“我不知道。”
雖然獅雄光明顯有些不對勁,但她沒有切實的證據。況且這樣一來,糾紛完全處于獸王家庭内部……不好插手,她也沒必要多管閑事。
“小光有時候是比較調皮。”陽野雙臂輕輕颠了一下,把任若星摟得更緊,“這件事父王會解決的,你别太擔心。”
“嗯。”
一路上任若星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陽野走進小木屋要把她放到床上,她才如夢方醒:“等等,先放我下去洗澡。”
陽野聞言微微轉身,調整動作将她放到地上:“一直不說話,還以為你困了。”
院裡有燒好的熱水,任若星兌到合适的水溫後,陽野仍然大剌剌地坐在床邊看她。
“你别盯着我看。”她示意陽野回避,不想在他的視線下脫衣服。
陽野順從地背過身去。沒過多久,身後傳來入水聲,任若星主動和他聊道:“祭司平時會讓人進入他的住處嗎?”
“不會。”陽野微微偏頭,“我可以轉過來了嗎?”
任若星蜷縮着坐在木桶裡,身形完全被木桶遮擋,于是她同意道:“可以。”
陽野的眼神毫不顧忌地落到她臉上,撿起剛才的話題:“祭司跟你說什麼了?”
任若星皺眉道:“他想讓我跟他進屋,不知道是要說什麼……天都快黑了,我就說明天再去找他。”
陽野立刻道:“我陪你去。”
“好。”任若星一口答應。有人陪着能讓她安心一些,她始終覺得祭司怪怪的。
第二天狩獵回來後,任若星和陽野一同前往祭司的住所。
走到門口,任若星正準備擡手敲門,屋内便傳出祭司的聲音:“進來吧。”
門沒鎖,任若星看了陽野一眼,主動推開門走進去,陽野緊跟在她身後。
日光随着敞開的門湧進屋内,照亮沒有窗的房間。
與她上次悄悄過來探查時略有不同,此刻祭司的屋内彌漫着一股草藥香。
順着這股草藥味,她看到牆邊整齊地擺放着一排籃子,裡面的草藥按不同種類分揀。
小屋盡頭有一張木桌,祭司背對他們站在桌前,不知在忙些什麼。
除此之外,還是空蕩蕩的。
任若星主動開口道:“請問您昨晚找我是想說什麼?”
祭司緩緩轉過身,目光掃過任若星,停留在陽野身上:“你也來了。”
陽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難得有機會能進來看看,我就忍不住跟來了。您不介意吧?”
“嗯,其實正好。”祭司示意他們走近些,“鑒于你們這段時間對部落的貢獻,獸神大人決定額外賜予你們一次覺醒獸形的機會。”
他往旁邊橫跨一步,露出身後的桌面,那裡放着兩個石碗。
任若星雙目微睜,她預想中祭司或許會找她讨論關于審判的事,完全沒想到祭司會計劃讓她和陽野覺醒獸形。
她有些好奇石碗裡的東西,但剛邁出腳步就被陽野拉住手腕,于是回頭疑惑地看向他。
陽野沒有回應她的眼神,而是低頭摸着後頸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時不時擡眼小心翼翼地看向祭司:“我們都快二十了,真的還能覺醒獸形嗎?”
“當然,這是獸神大人特别給予你們的祝福。”祭司的語氣和往常一樣平淡,但語速略快了些,似有催促之意。
陽野還是一副受之有愧的樣子,握着任若星的手不讓她上前。
和陽野相處這麼久,任若星自認對這位伴侶多少有些了解。他對獸神的态度其實模糊不明,或許和他母親的死因有關。乍一看他表面上是尊敬的,卻從不像其他居民那樣虔誠狂熱。
此時他這副面對獸神賜福誠惶誠恐的模樣……有點假。
既然不是真的惶恐,那就是委婉拒絕的意思了。
為什麼?
據她所知,因為沒有獸形,陽野成長過程中被家人嫌棄、被勇士排擠、被居民同情……她還以為他會渴望擁有獸形。
而且,他似乎也不想讓她覺醒。
其實任若星本就不想要什麼獸形,甚至可以說是排斥。她的人形足夠強大且靈活,哪還需要什麼薛定谔的野獸能力作為倚仗?變來變去反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