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舍修建工作如火如荼,自然引起了獸王的注意。
寬敞的獸王居所内,虎豔略顯焦躁地來回踱步,抱怨道:“她這回又想幹什麼……”
獅靈英施施然坐在一旁:“聽說是要修個鳥舍養鳥。”
虎豔眉頭一皺,冷冷道:“沒跟你說話,别以為你兒子害阿壯受傷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獅靈英輕笑一聲:“你信誓旦旦說是小光的錯,倒是拿出證據來啊。你沒有讀獸神法嗎?審判可是要看證據的。”
停頓片刻,她眼神輕蔑道:“噢,我知道了……以你的腦子,怕是還沒把字認全吧。”
“你!”虎豔怒視獅靈英,像是随時要撲過去把她撕碎。
獅靈英似笑非笑地回視虎豔,似乎并不把她的憤怒放在眼裡。
眼看兩人要鬧到動手的地步,獸王不耐煩道:“夠了!這點事你們究竟要吵多少遍?”
虎豔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獸王熊遠山:“這點事……阿壯的腿斷了,你覺得這是小事……?”
熊遠山捏了捏眉心,放緩語氣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虎豔的聲音帶上一絲哽咽,“阿壯可是我們唯一的孩子……”
她手指撫上從側腹延伸到褲腰裡的傷疤,緩緩道:“當年你答應過我,會讓阿壯……”
“我知道。”熊遠山打斷道,“今年的夏日祭會和往年一樣。等到明年這個時候,他的傷好利索了,我自然會履行對你的承諾。”
說完,他似是不想再讨論這個話題,起身走出房門。
嘭一聲輕響——獅靈英把她飲水用的石碗擱在身旁矮桌上,也起身準備離開。
經過虎豔身旁時,她輕飄飄撂下一句:“獸王确實憐惜你,但也要看你兒子有沒有那個本事。”
兩人錯身而過,獅靈英一邊往外走,一邊補充道:“别整天就知道盯着我家小光了,眼光放寬一點吧。”
與此同時,陽野的小木屋内。
“夏日祭?”任若星疑惑地看向陽野,等着他為她解釋。
“每年夏天都是巨蟲大量出沒的季節,但和蟲潮不同,它們隻會在河谷森林聚集,不會進攻部落。”
“所以快到夏天的時候,祭司會舉辦祭典,為獸人勇士們祈求平安和豐收。”
任若星默默點頭:原來如此,這就說得通了。難怪她最近頻繁遇上蟲群,每次狩獵都不敢外出太遠,以免給小隊招來危險。
“不過,夏日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儀式。”陽野繼續解釋道。
“什麼儀式?”
“獸王選拔。”
不用猜也知道,按照大熊部落的傳統,選拔等于打架,誰赢到最後誰就是新一年的獸王。
這麼說來,熊遠山能連續當二十年獸王,實力不容小觑。
想到這,任若星好奇道:“你參加過選拔嗎?”
陽野搖了搖頭:“隻有獸人才能參加。”
天色漸晚,小屋内的光線越來越昏暗。
她不确定陽野臉上是不是閃過一瞬落寞的情緒,此時她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可是……我已經在選舉則中寫了獸王每五年輪換一次,由全體居民投票推選,最多可連任一次。”
其實,她當時隻是先寫下自認為合理的規則,至于每個規則能否真正落地實施,還要到發生相應事件時才能見分曉。
沒想到獸王選拔這麼快就來了。
“祭司和獸王都看過獸神法則,也沒有表示過反對,今年應該不會再用決鬥的方式選拔了吧?”任若星嘴上這麼說着,其實心裡沒底。
陽野也沒有一味地安慰她,客觀評價道:“說不好。如果他們要通過決鬥的方式引導大家投票,也不算違反規則,對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任若星在一起久了,他也染上了類似的思維習慣,會反複考慮規則的邊界。
任若星輕歎口氣:“也對。不過至少,他們不能再阻止普通人參加選拔了。”
兩人都已洗漱完畢,陽野攬着她的肩膀躺在床上,手指随意地在她手臂上劃圈:“你想讓我參加獸王選拔?”
“嗯?”任若星愣了一下,“沒有啊,參不參加是你的自由。”
沉默片刻,就在她眼皮漸沉,快要睡着的時候,陽野冷不丁冒出一句:“那你呢?”
任若星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什麼?”
“你想當獸王嗎?”
困意上湧,她不再有精力去思索這個問題背後的利益或價值,隻下意識覺得聽到了一件麻煩事,斷然道:“不想。”
陽野輕笑兩聲,任若星感受到耳邊胸腔振動,皺眉想要翻身遠離,卻被他摟得更緊。
“睡吧,不吵你了。”
雖然鳥舍的修建還需要兩三天時間,但第一批弓箭已經制作完成,可以投入使用。
為了教部落居民們射箭,任若星臨時在廣場架設起一排蒲團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