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姓夏的黑心小白兔,不會是祝鸢養的那啥吧!
夏飛哲對霍博的腦補一無所知,他此時除了默默在心裡計時,隻在想怎麼才能把祝鸢騙到隕石降落的地點上。
祝鸢的親密舉動讓他有些茫然,畢竟上一世,他倆自冷戰後再次見面,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對于宿敵的反常行為,他隻能緘默,以免引他生疑。
不過……現在飛行器是停止狀态還是飛行狀态?若是深淵的支援隊伍進來把他們都撈走了,他的計劃豈不是要打水漂?
計劃一詞在腦袋裡盤旋了十遍,夏飛哲行動了。
“……祝……祝鸢”他先含糊咬了個音出來,說:“現在是要去哪?”
祝鸢收起梳子,在他頭上輕輕一拍,不悅道:“叫哥!”
祝鸢:“剛剛把能源拿去扔炮仗了,這會兒飛不了。”
原來飛行器沒能源了,很好,這話頭開得不錯,夏飛哲再接再厲:“能把我放開嗎?我……”
瞥了眼角落裡在衣服上一頓猛搽的霍博,夏飛哲說:“我想吐。”
祝鸢把剛編好的長辮子往他頸後一擱,終于放開了他,并打開了底艙門。
夏飛哲渾身一松,輕輕歎出好長一口氣。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穩了好一會兒,才朝着外面走去。身後傳來祝鸢體貼地囑咐:“外邊冷,小心凍成猴屁股。”
夏飛哲沒理他,走出艙門,看清了外邊的景象。
灰蒙蒙的岩質平原上,點綴着好幾簇硝煙,灰裡泛着白,滾滾翻騰,筆直地朝天際而去。在這片寸草不生的堅硬荒土上,像古老末日故事裡面描寫接天龍卷風。
他胃裡沒什麼東西,自然吐不出來,朝着他曾居住過好幾個月的方向走了兩步,無端升起一種奇異的荒謬感。
那段時期的記憶并不愉快,因此也記得不夠深刻,他甚至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一點一點殺掉這些陰溝臭蟲的。
這些家夥原來這麼弱嗎?這一世,他與他們連面還沒見上,就這麼沒了。
“唔,他們這基地裡面藏了什麼東西,還好沒毒,不然我可真是倒黴了……但這大氣是人工的,撐不了多久啊。唉,你說我這手怎麼這麼快呢,早知道就讓你被抓了再搞偷襲,咱們也好順點東西。”
祝鸢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他身後,說着惋惜的話,卻沒一點遺憾之色,揣着手臂往飛行器邊上一靠,沒正形地把前面的濃煙當風景。
敵人肅清完畢,距離隕石墜擊還有二十三個小時。
夏飛哲坐在凳子上,身上披着件摘了肩章的外套,面無表情地抱着一個暖爐數秒,目光幽幽落在不遠處。
祝鸢換了套滿身皮帶和兜的工地裝,之前的斯文敗類發型早已散架,再沒有絲毫“貴氣”的感覺,隻有那一臉配什麼服裝都違和的邪肆如舊。
然而夏飛哲還是覺得姓祝的有點奇怪,他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這人竟然能這麼有活力。
一會說要睡覺,一會又要吃東西,把那叫霍博的匪頭支使得團團轉。
姓霍的不知道被灌了什麼迷藥,搬這搬那毫無怨言,哪裡有半點稱霸一方的氣勢。雖說這兒引力隻有主星的百分之八十,搬東西也不累,可這跟前跟後,也太過殷勤了。
不過——祝鸢到底帶了多少東西出來?正常首領會在飛行器上放暖爐和炒鍋嗎?這又是什麼……火爐子?
随着祝鸢飛行器上被騰下來的東西越來越多,這堆玩意兒終于現出原形,竟然是——
露營大全套。
夏飛哲:……
“難得這荒星還有點空氣,咱們可以做個燒烤。”
祝老大如是說道。
“祝哥,還不知道會在這裡待幾天——”霍博接話道。
夏飛哲的視線從烤架移向霍博,竟然還喊上了哥,他知道祝鸢小他至少一輪嗎?
“放心,”祝鸢大方地往霍博那邊扔了個箱子,毫無架子地說:“霍兄弟可是我的大恩人,一定餓不着你。喏,艙裡好幾箱營養補充劑,喝個五六年也沒問題……不過,你一定不想放着新鮮食物不嘗,去用那種沒什麼滋味的東西吧?”
說着,祝鸢就挨着夏飛哲坐到了一邊,面露和善微笑:“霍兄弟剛剛全吐光了,這箱新鮮食材先當個賠罪,爐子也分你個,請盡情享用。”
霍博:……
“深淵”特供營養針,他的确沒用過。
加個“特”字,就不是他這種人可以肖想的。聽說注射一支,便能維持太空工作者18公日的生命所需。
若是能有一箱,他那些手下,可以活一年。
祝鸢的話外音不難懂,霍博不熟練地露出一個代表順從的笑容道謝,抱着箱子爐子,自覺往邊上去了。
爐子是充能的,一點就着,鮮豔的明黃色頓時為灰蒙蒙大地點綴兩處光斑,若能到半空去看的話,一定就像長着豆豆眼的餅子臉。
“想到什麼開心事了?”
祝鸢在邊上忽然出聲,夏飛哲驚了一跳,毫無波動的眸光瞬間閃了閃。
他剛剛有開心嗎?
果然,祝鸢一直沒有放松對自己的觀察……是他露出了什麼破綻?好險,他可不能掉以輕心。
“那我給你講個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