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并排走着,挨得很近,手背偶爾會觸碰到一起,很快又分開,卻沒人拉開距離。
沈輕塵的手溫熱柔軟,郁辭的手骨感冰涼,沈輕塵心底有股沖動,牽過她的手捂熱的沖動。
但她不可以,這樣太唐突也太……奇怪了。
沈輕塵覺得自己遇到郁辭,自己都變奇怪了。
兩人一起走進客棧,周碧瑤已經不在大堂了,想必是已經吃完回房間休息了。
郁辭準備上樓,她擡腳上了一級台階,沈輕塵還站在台階下,郁辭手腕被沈輕塵抓住。
掌心觸感很涼,沈輕塵莫名心疼。
郁辭回頭,對上沈輕塵微揚着的臉,她突然問郁辭:“我們現在是朋友了是吧?”
沈輕塵側臉弧度優越性感,微揚着頭專注地看着郁辭,仿佛眼裡隻有她。
郁辭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問這個,她淡淡道:“你覺得是就是。”
沈輕塵嘴角揚起,語氣含笑理直氣壯道:“既然是朋友,那你請我吃個飯不過分吧。”
郁辭:“……”
最後,沈輕塵如願進了郁辭的房間。
因為郁辭戴着面紗,她不會在大堂吃飯。
得了銀子,小二很快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肴,又拎來兩壺好酒。
沈輕塵平時不怎麼喝酒,因為酒量極差,郁辭卻是個嗜酒的。
在沈輕塵失蹤的這将近一千個日夜裡,痛苦萦繞心頭,唯有一醉解千愁,慢慢的,郁辭離不開酒了,腰間時常備着一囊酒,在想沈輕塵時就把自己灌醉。
郁辭坐在凳子上,瘦削的手動作優雅地把酒壺裡的酒倒入随身攜帶的酒囊中。
沈輕塵問:“你喜歡喝酒?”
郁辭其實并不喜歡,卻離不開了,她不答隻道:“酒可是個好東西。”
“喝酒傷身。”沈輕塵輕聲勸道:“少喝一些。”
隻有沈輕塵在,郁辭的面紗已經摘下,她聞言唇角緩緩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
沈輕塵看着她的臉,一時挪不開視線,心髒有絲絲疼意傳來,不是因為外傷,可她現在無暇追尋心疼緣由。
郁辭把酒囊倒滿,又給沈輕塵和自己各自倒上一杯,拉近和沈輕塵的距離,氣若幽蘭:“你多喝一杯我就少喝一杯,如何?”
沈輕塵盯着郁辭一張一合的紅唇,仿佛受到了蠱惑,很快應下:“好。”
郁辭笑了,眉如遠山,眸含秋水,傾倒衆生。
郁辭伸手,微涼的指腹捏住了沈輕塵的下巴,輕輕一推,拉開了兩人距離。
沈輕塵耳垂微燙,愣愣地看着郁辭,舔了舔幹涸的唇瓣,不知為何突然口幹舌燥,拿起桌上倒好的酒一飲而盡,頓覺喉間一陣火辣。
“咳咳咳”
沈輕塵很久沒喝酒了,被濃烈的酒氣嗆到,猛地咳嗽起來。
她皮膚很白很嫩,一抹淡粉從脖頸蔓延開來。
按理說這人身上的傷還未痊愈,不該喝酒的,這不,她咳了那麼幾聲,扯動傷口,隐隐作痛,沈輕塵擡手按在胸口位置緩解疼痛。
郁辭笑了,拿過酒杯仰頭喝光,又倒了一杯。
還未擡手,手腕又被沈輕塵抓住,郁辭偏頭看她。
沈輕塵欲拿郁辭手中酒杯,被郁辭躲開了。
“吃飯。”
見郁辭開始吃飯沈輕塵這才罷休。
沈輕塵連日來吃的都是幹糧,很久沒吃過熱騰騰的飯菜了,她早就餓到胃難受,盡管很餓了,可她的修養擺在那,吃得也隻是比平時快那麼一些,還是那麼慢條斯理。
食不言,兩人并沒有再說話。
郁辭對口腹之欲極低,本來是沒什麼胃口的,破天荒的因為沈輕塵多吃了幾口。
郁辭給自己斟了杯酒,放在唇邊輕抿。
沈輕塵放下碗筷,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微笑道:“謝謝款待。”
“沈姑娘不必客氣。”郁辭涼涼道:“畢竟願意為沈姑娘買單的人衆多,這是我的榮幸。”
陰陽怪氣,肯定是陰陽怪氣。
沈輕塵又不傻,她聽出來了。
見她還在自斟自飲,沈輕塵拿過酒壺,道:“我不是什麼沈姑娘,我隻是沈輕塵,褪去碎玉堂的光環,我也隻是個普通人。”
郁辭輕笑:“沈姑娘自謙了。”
沈輕塵好看的眉頭輕擰,心裡說不上來的不舒服,她不喜歡郁辭和自己說話的語氣,帶刺,很特意的生疏。
她有些生氣,也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氣郁辭,一杯接着一杯,像是要把自己灌醉。
郁辭也不攔,手撐在臉側,托腮歪頭看着沈輕塵由白慢慢變紅的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