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四周,高牆聳立,院中,一條蜿蜒曲折的回廊貫穿其中,廊下挂着精緻的燈籠,随風輕輕搖曳。
院子的另一側,是一片清澈的池塘,池水波光粼粼,倒映着藍天白雲和岸邊的垂柳。
池塘邊柳樹下躺了個人,陽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她的身上,帶來一絲絲涼意。她微阖着眼,聆聽池塘的呼吸,感受風的輕撫。
藍杉端着點心和酒水從遠處走了過來,她的長發随風輕輕飄動,随着她的走近,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氣。
風飄絮鼻尖輕嗅,唇角微彎,不用睜眼便知是藍杉。
藍杉将點心放在一旁,随後在風飄絮身旁坐下,風飄絮還閉着眼,她擡起頭,藍杉笑得溫柔,她挪了挪,風飄絮精準地枕在了她大腿上。
藍杉擡手摸了摸風飄絮毫無瑕疵的臉,說話柔聲細語的:“阿絮,要不要吃點心?”
風飄絮睫毛輕輕眨動,睜開了眼,她抓住藍杉柔弱無骨的手湊到嘴邊啄了一口,藍杉臉上染上绯意,她嬌嗔地喚她:“阿絮…”
風飄絮愛極了她這副含羞帶怯的模樣,腰身靈活一挺,沒有任何支撐起身,在藍杉唇上親了一口又睡下。
藍杉的臉徹底紅了,惹得她心軟得一塌糊塗,風飄絮起身,将藍杉抱在懷裡。
風月樓無人不知兩人關系,兩人也從不避諱。
藍杉窩在風飄絮懷裡,一邊喂風飄絮吃東西一邊道:“有消息來報,邪玉劍應該就在上清觀。”
“嗯。”風飄絮咽下點心,藍杉給她喂了口茶,她道:“聽說郁辭也去上清觀了,看來我也要走一趟了。”
藍杉有些不舍,風飄絮自是知道,她摟着藍杉肩頭,垂眸看着她,柔聲道:“我很快回來,别擔心。”
藍杉輕輕“嗯”了聲,她擔憂地補充:“要是遇到危險,打不過就趕緊跑。”
阿絮雖然武功不算很好,但輕功一絕。
風飄絮:“……”她無奈地笑:“那是自然。”
……
郁辭和沈輕塵穿過長長的山洞,再次來到盡頭,盡頭是一扇石門,這次連郁辭也不知道機關在哪。
越往裡山洞越黑,裡面幾乎沒有亮光,光的唯一來源是郁辭手上的火折子。
地上有很多水,沈輕塵腳下一滑,下意識抓住郁辭的手,郁辭被突然一拉也滑了一下,她反手拉住沈輕塵,郁辭回頭,這才發現兩人距離不知何時為零。
她們身高相當,鼻尖挨着鼻尖,郁辭手上的火折子因為突然晃動早就滅了。
沈輕塵鼻尖是淡淡的冷香,說不上來的好聞,她呼吸突然加快,手無意識地攀上郁辭肩頭,郁辭被她灼熱的掌心燙了一下,心也亂了半分。
“沈輕塵…你…”
沈輕塵手腕用力,一把将郁辭摟進懷裡。
郁辭推開她的動作一頓,感受到某人的心跳如雷鼓,她心情突然變好。
“沈輕塵,為何突然抱我?”
郁辭問她。
沈輕塵誠實道:“沒有為何,就是想抱。”
“若你是男子,我定會一掌把你拍出去。”她聲音淡淡,但在沈輕塵看不見的地方,郁辭笑得格外好看。
沈輕塵問:“為何?”
“因為男子臭。”郁辭唇角微揚,又道:“要不是看在你長得還可以的份上,就算你是女子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沈輕塵輕笑出聲,笑聲有些憨,她道:“那我該慶幸我是女子,更慶幸我長得入了憶兒姑娘的法眼。”
郁辭被她逗笑,笑聲清脆爽朗,沈輕塵有些可惜,她還沒看過郁辭笑的模樣,憶兒生得這麼好看,笑起來定然更美。
郁辭伸手推開沈輕塵,沒曾想沈輕塵卻抱得更緊了,她聲音有些低,語氣有些無措:“憶兒,我感覺自己變得好奇怪,我……我好像……”
沈輕塵不敢說出口,明明自己和憶兒才剛認識,明明她們同為女子,可為何她對憶兒會有那種與旁人沒有的感覺……
沈輕塵從未喜歡過人,她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
憶兒會不會把自己當成怪物從而遠離自己?
郁辭語調微揚:“哪裡奇怪?”
沈輕塵指尖蜷縮,她松開手,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道:“沒什麼,我們找一下開關在哪吧。”
她說着不敢看郁辭的眼睛,十分忙碌地開始找機關。
郁辭垂眸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隻一瞬笑容又很快消失,調戲調戲沈輕塵可以,但她們是不可能的。
不是因為同為女子,郁辭從不在意這些所謂的繁文缛節道德禮儀,而是她們的身份注定了她們永遠不可能站在統一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