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飄絮故作不滿道:“沈姑娘再這麼看着我夫人,我可要吃醋了。”
“啊?不是……”沈輕塵回神移開視線,忙道:“在下冒犯了。”
風飄絮不過是說笑,她朝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郁辭、沈姑娘,請上座。”
沈輕塵心思紛亂,時不時側目看郁辭一眼,郁辭卻似毫無所覺,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沈輕塵垂眸,莫名失落。
風飄絮常說,藍杉是世間最溫柔體貼的女子,郁辭本以為是風飄絮情人眼裡出西施,相處久了才知,真的有人溫柔似水。
藍杉平日說話溫聲細語,臉上時常挂着溫柔的笑,時不時就為風飄絮斟酒布菜。
“沈姑娘”風飄絮為她倒了杯酒,笑道:“沈姑娘是不是有什麼疑問?”
“的确有”沈輕塵被她看穿,索性問了出來:“風樓主和…夫人,呃,我是想問…咳”她瞄了一眼郁辭,“女子和女子也可以這樣麼?”她好不容易說完,把自己說臉紅了,純情得不得了。
郁辭垂眸,嘴角很小弧度地彎了彎。
“有何不可?”風飄絮反問:“喜歡便好。”
沈輕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下意識看向郁辭,郁辭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麼,始終不與沈輕塵對視。
風飄絮和郁辭聊起舊事,兩人你來我往地喝酒,沈輕塵不會喝酒,又因為郁辭的冷落,心情有些悶,食之無味。
風飄絮突然舉起酒杯,對沈輕塵道:“沈姑娘,我敬你一杯。”
沈輕塵受寵若驚,她忙舉起酒杯和風飄絮碰了碰。
風飄絮有些醉了,拿着酒杯的手有些輕顫:“那些名門正派都看不起我風月樓,我也瞧不起他們的故作清高,實在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和碎玉堂少堂主一起吃飯飲酒。”
沈輕塵求救地望向郁辭,尴尬道:“風樓主,我不會喝酒。”
風飄絮皺眉,搖搖晃晃站起身,語氣不滿:“沈姑娘,你這是不給我面子?”
“阿絮”藍杉将風飄絮拉回凳子上,她朝沈輕塵抱歉笑笑:“沈姑娘不用在意,阿絮這是喝醉了,她沒有惡意。”
郁辭淡淡道:“不想喝就不要喝。”
沈輕塵被郁辭冷淡的語氣刺激到,賭氣似的仰頭将酒杯中酒一飲而盡,這酒很烈,沈輕塵被嗆到輕咳出聲,臉瞬間紅了,眼神開始迷離。
沈輕塵知道自己酒量差,鮮少喝酒,隻一杯就不行了。
“憶兒…”沈輕塵無助地抓住郁辭的手腕,用力甩了甩頭,不曾想更暈了。
沈輕塵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她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眼睛緩緩合上,嘴裡呢喃着郁辭的小名。
郁辭盯着她握着自己的手,眼眸晦暗不明,她捏着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風飄絮皺皺眉:“沈姑娘這酒量不行啊,怎麼一杯就倒了?”
郁辭站起身,喝過酒的嗓音沒有平日的清冷,她道:“她醉了,我帶她回去休息。”
風飄絮不依,藍杉柔聲哄了幾句,她才讓人離開。
郁辭垂眸,摟着沈輕塵的腰将人扶了起來。
醉酒的人很沉,但郁辭扶得毫不費力,她拒絕了要過來幫忙的侍女。
這頓飯從白天吃到夜幕降臨,月光下,兩個人影交疊在一起。
沈輕塵靠在郁辭肩頭,呼出的熱氣噴灑在郁辭的鎖骨肌膚處,一向冰涼體質的郁辭竟感到一陣熱意。
她紅唇微抿,加快了腳步,片刻,終于回到客房,郁辭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地将沈輕塵丢在了床上,沈輕塵不适地皺了皺眉。
郁辭剛要轉身離開,沈輕塵抓住郁辭的手腕,借力坐了起來,她眼底有些水霧,一片迷離。
“憶兒,别走……”話語間帶着祈求,語氣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味。
郁辭欲掙脫她手的動作一頓,嗓音微啞:“沈輕塵,你這是在做什麼?”
沈輕塵坐在床沿,緩緩将頭貼到郁辭小腹處,伸手環抱着她的腰身,她深吸一口氣,鼻尖萦繞着屬于郁辭的香氣。
沈輕塵聲音沙啞:“憶兒,我好像知道我為何想要與你親近了……”
她說着緩緩擡頭,眼皮困得在打架卻舍不得閉上,微眯着眼看着郁辭。
郁辭聞言心尖莫名一顫,她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一向平靜毫無波瀾漆的黑眼眸激起一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