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有大礙了。”
沈青武點了點頭,眼神有些淩厲地落在沈輕塵身上,他沉聲問:“輕塵,你從小就聽話懂事,爹問你,江湖上傳的是真是假,你與魔教妖女到底是何關系?”
沈輕塵聞言後背一僵,唇瓣嗫嚅,本想不管不顧地承認,但想到郁辭叮囑的話,不能沖動,她張了張口,有些艱難道:“她是魔教的人,我與她能有什麼關系。”
“既然如此,那等你傷好,去殺了她,你現在還沒有能力殺女魔頭,那個妖女還是可以殺的。”
沈輕塵聞言臉色一變,她道:“爹,她與十八年前的事無關,為何要殺她?”
沈青武厲聲道:“就算她與十八年前的事無關,但輕塵,你别忘了,你下山時說的話,你說要斬殺魔教妖女,奪得邪玉劍。郁辭她是魔教聖女,這些年死在她手上的人不勝其數,假以時日,她就是第二個上官青雲,若不趁早除掉,後患無窮。”
沈輕塵為她辯解:“她不會的。”
沈青武反駁:“你怎麼知道她不會?”
沈輕塵破罐子破摔道:“我……爹,我實話和您說吧,我與她已經私定終身,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們不會再管江湖上的事,我和你保證她……”
“沈輕塵”沈青武厲聲打斷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女人!你和一個女人私定終身,那個女人還是魔教妖女!傳出去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你是碎玉堂少堂主,碎玉堂以後是你的,你是未來堂主,你不管江湖上的事?你自己聽聽這像話嗎!你将碎玉堂置于何地?你娘親死得慘烈,她泉下有知也不能安息,你對得起她嗎?”
沈輕塵張了張口,話語哽在喉間說不出來。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每次自己忤逆父親,父親就會拿碎玉堂、拿娘親來壓她。
沈輕塵雖然喜歡練武,但她不喜歡打打殺殺,她覺得學武就是用來保護弱小的,當然,娘親的仇她一點也沒有忘,但不需要每時每刻提醒她的。
“爹,娘親的仇我一定會報,但我不會傷害郁辭,也絕不會讓人傷害她。”她語氣堅定,氣得沈青武抓起手邊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杯四碎,茶水濺到了沈輕塵衣擺上。
他的話都白說了,沈輕塵根本聽不進去,她現在鬼迷心竅,被魔教妖女下蠱了!
“爹,你冷靜一下吧,此事我們以後再聊。”
沈青武盯着沈輕塵離開的背影,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
沈元與沈輕塵擦肩走了進來,他看着滿地碎片,痛心疾首道:“少堂主糊塗啊,與魔教妖女糾纏不清遲早會毀了她的清譽。”
一個狠毒的想法在心底形成,沈青武緩緩睜開眼,眼底閃過一抹狠絕之色。
此計雖險,可若是目的達到也值得。
回了房間,沈輕塵站在窗戶前,凝望着黯淡的月色看了好久好久,她想憶兒了。
憶兒留給她的玉佩被她弄丢了,連睹物思人的東西都沒有了,沈輕塵很自責,自責到不敢和憶兒說玉佩丢了。
*
“哎喲,終于到家了。”折柳伸了個懶腰,拿起放在躺椅上的蒲扇,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
“别客氣,随便坐,當自己家一樣。”
蘇嫣兒好奇地望着四周,道:“常聽蘇蘇提起這裡,果然和她說的一樣,是個世外桃源,好生惬意。”
折柳笑道:“喜歡就留下來住幾天呗,不過沒床,可能需要你們搭個床,擠一擠。”
蘇蘇有些驚訝,她蹲在折柳身旁,笑問:“姑姑怎麼不趕我走了?”
折柳用蒲扇敲了她腦門一下,蘇蘇吃痛,秀眉蹙起。
“我又沒讓你留下來。”
白之斐沒忍住輕笑出聲,被蘇蘇聽到了,她杏眼微瞪一眼白之斐,輕哼一聲别開臉。
葉之落一直沒吭聲,拿着江湖小報在一旁看得認真,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之落,你看到什麼了?怎麼一臉嚴肅的?”
葉之落回神,歎了口氣道:“小報上說,經武林大會後,魔教與各大門派結怨又深了幾分,最近武林盟動作很大,魔教也不遑多讓,大大小小的打鬥,死了不少人。”
白之斐聞言,接過她手上的小報細細看了起來。
白之斐:“上面還提到,若是有人有邪玉劍的消息,上報到武林盟,重金答謝。”
葉之落摸了摸腰間長劍的劍柄,神色晦暗不明。
她已經推測出來了,她身上這把便是邪玉劍,而根據記載,當年拿着邪玉劍從魔教離開的人是周翎周盟主,換言之,在葉之落還小的時候就把劍托付給她的人是沈輕塵的娘親,周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