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郁辭轉身就走,沈輕塵快走兩步擋在她面前,語氣乞求:“憶兒,别走。”
郁辭聽到她的稱呼,後背一僵,她眉間微蹙,唇瓣輕顫:“沈輕塵,你想起來了?”
“是,我想起來了。”
郁辭緩緩轉身,她看着沈輕塵,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微風拂過,吹動沈輕塵額前碎發,她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那是記憶複蘇後的痛苦與悔恨。
沈輕塵的目光緊緊鎖住她,喉嚨滾動,終于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憶兒,我都想起來了……我傷害了你,對不起。”她的眼神裡滿是痛苦與自責,仿佛要将所有的歉意化作言語,一股腦兒地傾訴出來。
“可我不是有意的,我當時把你忘了,信了江湖小報的捏造,一時沖動……我被一老者所救,昏迷了三年,她說她叫宸緣,以後是我的師父,将畢生内力傳給我之後,她就仙逝了,我離開山洞後,結識了周碧瑤、然後與你重遇了,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她急急解釋,郁辭聽完,垂下眼眸,眸子裡藏着不易察覺的柔情與哀傷。
原來如此,她一直執着的真相是這樣,可知道真相又能怎麼樣呢?抛開她們的身份不提,沈輕塵體内有牽姬落是不能動情的。
“沈輕塵,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沒有可能了。”
“不。”沈輕塵急切地上前幾步,幾乎要觸碰到她的衣角,卻又生生停住,“憶兒,我喜歡你,我不能沒有你。”伴随着這句話的,是心髒密密麻麻的刺痛,她痛得臉色發白,捂住了心髒。
“沈輕塵,你不要命了?”郁辭擔憂的眉眼暴露了她的心,她手抓住沈輕塵的胳膊,扶住了她。
沈輕塵扯出一個蒼白的笑:“憶兒,沒有你,我會比死了還難受。無論你在不在我身邊,我都會因為思念你而受牽姬落折磨,所以,我們應該想辦法解決牽姬落而不是想着分開。”
郁辭聞言睫毛輕顫,在心裡歎了一聲。
“沈輕塵,你可有想過,當年我們面臨的問題并沒有解決,最重要的是,你體内的牽姬落,是誰下的?”
沈輕塵努力回想了下,道:“我記得當年我爹說寫信給五大門派的掌門,帶我了解二十一年前那場圍剿幽冥的細節,然後我就與父親一起下山了,我們到了一個小樹林裡面,我爹發現有人跟蹤我們,我們分頭尋找,我好像聞到了一股很奇異的香味,然後意識開始模糊,我看到了一個女人,她越靠近那種異香越濃郁,再後來的事,我就不記得了,醒來時就把你忘了,應該是我昏迷時被下的牽姬落。至于是誰下的,應該是那個身上有異香的女子。”
是沈青武将沈輕塵帶下山的,聯想到前不久查到的事,郁辭眸色沉了幾分。
沈輕塵手握成拳,捶了幾下自己的腦門,郁辭抓住她的手腕,問:“頭疼?”
沈輕塵點了點頭,眉間難掩痛苦之色。
“别想了,走吧。”
沈輕塵怕她還想丢下自己,忙問:“去哪?”
郁辭唇瓣微動,沈輕塵搶先一步,道:“憶兒,我們回曲徑通幽處好不好?”
她說的是“回”,郁辭眸光閃了閃,對上她的期待的眼睛,說不出拒絕的話,輕點下頭。
一個向來冰冷心硬的人,卻屢次對沈輕塵心軟,郁辭,你沒救了。
*
蘇蘇在山上住了三年,期間一次也沒回過王府,平南王快要氣死了,派過去的人都被折柳打回來了,近來邊關戰亂不斷,平南王無暇顧及蘇蘇,也就消停了。
蘇嫣兒為了躲避朝廷派來找她的人,也在山上住了下來,葉之落也厚着臉皮留了下來。
這裡山清水秀,空氣清新,有各種各樣的野味、野菜,折柳偶爾也會帶她們下山吃飯,這是自由的感覺。
折柳從沒想過這山間小屋如此熱鬧,她一個人潇灑慣了,起初還有些不習慣,但後面慢慢就習慣了,吵吵鬧鬧的,也挺好。
這三年,折柳、白之斐和葉之落一有沈輕塵的消息,都會下山去找,雖然每次都落空了。
所以雖然此次江湖小報說得有闆有眼,沈輕塵真的出現還回了碎玉堂,她們還不是很相信,直到白之斐等人趕到碎玉堂,得到沈輕塵的确回來了但又離開了的确切消息,她們才終于相信。
衛岚邀請她們留下來休息一晚再走,但碎玉堂距離玄天閣實在太近了,白之斐不想遇上玄天閣的人,拒絕了衛岚的好意,帶着蘇蘇她們離開了。
四人并排走在路上,白之斐語帶擔憂:“也不知輕塵怎麼樣了,不知她失蹤的這三年是怎麼過的。”
葉之落皺眉,語氣也是擔憂的:“聽衛大夫說,輕塵被人下了牽姬落,不知是誰如此惡毒,竟對輕塵下此蠱。”
蘇嫣兒問:“牽姬落是什麼?”
白之斐對此也不是很懂,她也看向葉之落。